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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黑色长剑置于案上,晏西楼喝着壶里的酒,拨开珠帘,向外头探瞧。

从帘外迎面走来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郎君,一张脸长得和气,正晃着手中的酒坛,笑嘻嘻地掀了帘子,凑到晏西楼身侧。

“哎呦,晏清鹤,晏将军!在这儿打坐念经呐!你现在就像那个进了女儿国的唐三藏,死坐在这儿装木头,屁用没有,还抢小爷我的桃花。”

陆漾川一张嘴就停不下来,对眼前这榆木脑袋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不是你唤我来陪你逛的?”晏西楼斜斜瞥了人一眼。“若是不需要,我便回了。”

言罢,他作势便握了案上的剑,欲起身离开。

陆漾川也真是怕了他了,忙着将人按下。

“祖宗诶!你还真当我喜欢这地方?”陆漾川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了些。

晏西楼不置可否。

“方才遇见个从西南来的商人,打听到一些事儿,你身上的毒,约摸是从西南来的。”

归京途中遭袭,晏西楼一时不防身中暗箭,箭头上的剧毒让他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亏得清毒及时,可仍旧余下残毒,每每发作便遍体寒凉,经历钻心蚀骨之痛。

“西南之毒,那恐怕解药难寻了罢。”

晏西楼斟酌着西南两个字,想着那些刺客后颈上的刺青——一只百足虫。

西南边境由西南王傅准镇守,是当今天子的叔叔。

晏西楼久离京城,对大泱形势了解不多。他本以为归京遇袭是京中有人坐不住起了歪心,却没想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自然难寻,若是平常的毒也好解…可那商人说你中的毒听着像是寒毒,这毒在西南都他娘的是个传说。唉,好死不死中个这什么狗屁毒,跟着你可真是操碎了心!”陆漾川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对了,昨日进宫之时,你可将此事告知陛下了?”

陆漾川犹豫着问出一句,再抬眼观瞧晏西楼的神色,已是猜到了七八分。

“看你这样,想必陛下是不知道了?嗯,不知道也好,保不齐是谁想要你这条命呢……”陆漾川意味深长地敲敲桌面。

晏西楼抬盏抿了口酒,指尖摩挲着剑鞘外面的花纹。这点他倒是不疑,就算是不计情义,皇帝也不会傻到在根基方定时自断其臂。

“还有昨夜,那故意找茬的永宁王!我还真怀疑过是他想要你的命,天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结下的梁子,不过说实话,他那一身功夫也不赖,可要跟晏将军您比,还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哈。”

“你确实想多了,不会是他。”一提到永宁王,晏西楼倒是一反常态,回复得极快。

“这可稀奇了,你竟然信他?”陆漾川奇道。

晏西楼也不解释,目光望向帘外。

“清鹤,你很反常啊!”

陆漾川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细细端详着晏西楼,试图从晏西楼脸上读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瞅了半天这人还是一副表情,扫兴地叹息:

“还别说,昨夜你真是手下留情。那傅良夜可是拼了命想要你出丑呢!按你素常的脾性,无论谁找你单挑,早被你速战速决了。就我跟你对打那次,你可是把我胳膊都打脱臼了,哪还像昨夜那样怜香惜玉,陪着那混蛋玩了那么久!我说,你可别拿‘为了给陛下留些颜面’当借口糊弄我,这可不是晏将军的作风。”

晏西楼无奈地闭眼,眼不见心不烦:“随便你怎么想。”

陆漾川一副怨妇脸,说着说着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