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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谁没哥呀?傅良夜正欲学晏甄的叫法,甜甜的唤一声“皇—阿—兄~”。可还未等张嘴,只闻得自家皇—阿—兄一声叹息:

“哪个混球儿又把夭夭气哭了。”

“……”

跟在皇兄身侧的盛怀瑜也跟着点头。

终究是错付了。

傅良轩直接无视了亲弟弟的苦瓜脸,揉了揉夭夭的头,询问晏西楼:

“清鹤可觉得身上暖些了?若是有效,大可在这行宫多待些时日,也好少些痛楚。”

这份关心是掺不得假的。傅良轩每每望着这位曾日日陪侍于左右的伴读,都忍不住试图从这张毫无波澜的脸上还原当年那个张狂的少年郎的模样,却次次白费力气。

一个是驰骋于沙场上手握利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嗜血恶魔;一个是龙椅之上搅弄天下风云的帝王。

傅良轩看不出晏西楼的一丝破绽,同样,晏西楼也同样看不出他的。

他们都隐藏得很好。

其实他们是一类人,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喜怒哀乐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他们活着是为了天下人,死了也要为天下人评说。光阴磨掉了人多余的情感,这样的人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或许某些时候,情绪、情感是人最没有必要的东西,它们乱人心神,有时是天下最禁不住考验的笑话;可它们同时又是人抛舍不掉的东西,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无情,是人,就有别人碰不得的软肋,只不过有的人早早发现,而有的人迟迟未察。

“承蒙陛下恩赏,这温泉水果真有奇效,竟然好了不少。”晏西楼微微颔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傅良轩闻言,放心地舒了口气:

“这毒性许是一时间无法根除,清鹤近日只管疗养便好,它事不必分心。西南毒物甚众,京中医师也拿这寒毒无法。但缓解镇痛还是有些成效,只是对身体损伤极大。临近中秋,天也是越来越凉了,自要保重身体才是。”

“陛下不必挂怀,这缓解之药臣随身备着,只是昨夜碰巧丢失,毒才发作,不然也不至于连个小贼都捉不到。”

晏甄心疼地扯着晏西楼的小指头捏来捏去。

傅良夜听得云里雾里,他以为晏西楼身上的毒是昨天中的,并不知晓晏西楼中毒的经过,此刻望着人疑道:

“原来你不是昨夜中得毒?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听皇兄的意思,这毒,不好解?”

他转念细想,昨夜晏西楼冰冷的身子,想必就是毒发时的征兆了。思及此处,傅良夜眸子里带了些担忧,指尖偷偷地扣着岸边的石头。

“归京时在隧阳中了埋伏。昨夜被陆漾川拉去挽月楼,也是为了探听到此毒来源。”

晏西楼耐心地解释,又不知因何,多此一举地补充了自己现身挽月楼的缘由。

原来傅良夜并不是不在乎自己的。

他用余光偷瞄着傅良夜,捕捉到人关切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暗喜。

“喔,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夜那么废物…不知道的以为晏将军肾虚呢,凉成那样…”傅良夜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晏西楼的小心思,此刻把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最后点点头品评道。

晏西楼美滋滋的心像融化的冰块一样“啪嚓”一声碎掉。

唉,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

盛怀瑜躲在傅良轩身后看热闹,此时见气氛诡异,探了探头,果然发现陛下的脸黑了不只一度。

作为一位上能杀人越货,下能跑腿厨房的凤阕阁主,他清清嗓子,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方才凤阕来禀,昨夜从宫外跑掉那位鬼鬼祟祟的刺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