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又有麻烦了。
还未等盛怀瑜开口,傅良夜就叫了马夫,让他去马厩把刚牵回去的马又给牵了出来。
“握瑾不必多言,本王这便进宫去见皇兄,向皇兄请罪。”
*
御书房内灯影幢幢,傅良轩手里握着折子,正执笔沉思。
傅良夜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盖,仰着头打了个哈欠。偷眼观瞧此刻正挑灯伏案的皇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哎呦”一声,白眼儿一翻,双腿一蹬,直挺挺地倒在殿内坚硬冰凉的青砖之上。
这可把老太监王德骇了一跳,小碎步方挪出一寸,便被龙椅里坐着的万岁爷一声喝住,险些被吓得魂飞天外!
“王德,多管闲事!就叫他在地上躺一夜罢,也好好儿长长记性。”
傅良轩搁笔,抬手揉了揉眉心,伸手将背后披着的大氅向上捞了捞,靠在软垫上合目养神。
王德垂首道了声“嗻”,走到陛下近前,伸手在人肩膀上拿捏着力度来回揉捏。
这万岁爷啊,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王德这般忖度着,余光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永宁王,而后细着嗓子劝道:
“陛下,王爷腰侧有伤,这才刚脱离险境,便要在这殿内跪几个时辰。眼瞧着天气渐凉,那青砖上更是冰冷彻骨,跪得久了,再落下什么病根子,到时候还不是陛下您心疼,依奴才看……”
“哼,朕看他作得欢呢,愈发无法无天了。这普天之下,有谁能管得了他?按他这般能耐,若是哪天不小心作死了,朕怕是连尸首也寻不到了!”傅良轩闭着眼睛沉声打断了王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傅良夜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小腿抽搐了一下,哼唧了一声。
傅良轩目光飞快地瞥了傅良夜一眼,复又落在手中的折子上。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殿内气氛显得愈发的诡异。
“咳!”终究是傅良轩先忍不住,气恼地将手中的折子摔在案上。
傅良轩抬手示意王德退下,起身下了阶,缓步踱至傅良夜面前停下。
“还要装到几时?嗯?”傅良轩居高临下,望着自家那不省心的弟弟,将身后的大氅褪了,随手丢在傅良夜身上。
带着人体温的大氅砸下,傅良夜十分配合地呻吟了一声,徐徐从青砖上爬起来,端地是弱柳扶风。
“皇兄莫动怒,臣弟方才觉得伤口痛得厉害,竟一下子晕厥过去!臣弟……臣弟明日再来请罪。”傅良夜按着腰侧,佯装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虚弱模样。
他嘴上说着讨饶的话,腿却未停止移动。
于是,傅良轩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这亲弟弟迷蒙着双眼绕开了屏风,跌跌撞撞地向殿外挪去。
傅良轩静静地站在原地,轻声叹出一口气:
“小月牙儿,你可知我为何偏要管着你?”
真的是,许久许久,皇兄都未这样唤过他了。
傅良夜脚步一顿,鼻子竟是有些酸涩。
“朕不是非要管你,只是这世上同朕有骨肉血亲之人,便只剩下你了。”
傅良轩负手孤立于屏风后,静静地将傅良夜的身影装进眼中,眸中是少见的落寞与温柔。
傅良轩曾跪在母妃灵堂立誓,定会登基为帝,护傅良夜一世周全。
七年前,母妃被那宫中歹人加害。
也是那一次,他险些没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