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身上人掀到榻下,可是实在舍不得。只是被傅良轩这样对待,他委屈极了。
“宸翊,我不喜欢了。”盛怀瑜眸中含了嗔怒之意,他颤着嗓子,小声地去唤傅良轩的表字,“我不要这样。”
触碰到盛怀瑜的目光,傅良轩才意识到刚刚的情绪不对,如梦初醒般放开了对身下人的桎梏,垂眸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混账到对握瑾这般?
傅良轩颤抖着吐出一口郁积胸口的浊气,跌坐在榻上,眼底的怒意一丝丝褪去。
无端腾起的恼怒冲昏了傅良轩的头脑,自从他取代了父皇成为大泱的帝王后,已无人再敢忤逆他的决策。
他渴望把强权攥在手心里,经年累月,他心底极强的控制欲几近形成一种执念,他厌恶一切脱离他控制的事物,可西南王傅准竟然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更让他愤恨的是,他奈何不得傅准,如同许多年前那般。
傅良轩早就受够了被他人威胁,他痛恨一切的无能为力。
可这些都不是他向握瑾发泄的理由。
傅良轩的眸子慌乱地躲闪着,一时间不敢与握瑾对视,也不敢再去碰他。
他怕看见握瑾眼底对他的失望和怨恨,只是想想,便已心如刀绞。
“握瑾,我……”傅良轩抿了抿唇,眼底爬上痛处,“对不起,我不该逼你。”
盛怀瑜直起身子,垂眸整理被人扯乱的衣衫,闻言指尖顿了顿,呆呆地愣在原处。
傅良轩余光瞥见愣住的盛怀瑜,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般剧痛,顷刻间缩成一团。深深的恐惧感包裹了他,血液里仿佛灌了冰水一般冰冷,连心脏也被冻住了。
握瑾此时或许不想看到他了。
傅良轩茫然地想着,起身下了榻,失魂落魄地向殿外走去。
忽然,腰间攀上了一双手,后背贴上了一片温暖。
“宸翊——”盛怀瑜将脸埋在人宽厚的背上,晃着头轻轻地蹭了蹭,“我不怪你了。”
他的陛下会考虑他的感受,那么固执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放下身段承认过错。
原来陛下也会害怕失去,也会有情绪,是和自己一样的。
盛怀瑜也自作主张犯过许多过错,可陛下都选择原谅了他。
他要爱死他的陛下了,又怎会舍得怪他。
傅良轩眼睫微颤,眼底红了红,犹豫着将手掌覆在盛怀瑜的手上。
“我倒希望你怪我,不要委屈自己。”他的声音缓慢且温柔,如同一声喟叹。
我希望你学会怪我,不要委屈自己。
可我又害怕你怪我怪得太久,不再理我。
傅良轩转过身,扣着人的腰将握瑾按进怀里。
作者有话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今日二更嘿嘿嘿)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