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柳先生,那男娃娃便留了意,转过身停住了脚步,眼睛盯着地面扑闪了一会儿,竟是忽地落下泪来,捂着嘴巴“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呜呜地哽咽出声。
“柳郎中是活菩萨,是治病救人的活佛,他一直在研制治疫病的药,早先我发了热,是他不嫌弃我将我治好的,是个顶好的大善人。可是听闻那群山匪的头头也得了病,柳先生这才被掳走了。这已经过去十几日了,那些匪徒心狠手辣,恐怕柳先生…柳郎中也…凶多吉少了!”
“不会的,既然那些山匪有求于他,想必并不会害他性命,这你倒是不必担忧。”
傅良夜忙着将男娃娃揽进怀里,安慰似的拍拍他瘦小的背脊。
渐渐地,那孩子平复了情绪,从傅良夜的怀里渐渐抬起头,小小声地嗫嚅道:
“哥哥,我知道你也是好人,若是能救出柳郎中,冀州的百姓都会感激你们,他真的是好人。”
“可问柳先生名讳?”
傅良夜掏出帕子轻轻揩去男娃娃眼角的泪水,颔首认真问道。
“柳若非,若非如是的若非。”
那孩子用脏兮兮地袖子蹭了蹭眼睛,有些忐忑地捉住了傅良夜的袖子,“郎君,我叫小虎子,无父无母的小乞丐,因此也无甚牵挂顾忌。如若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找我便好,以报答郎君这一饼之恩。”
傅良夜眉眼弯弯,攥住了小虎子干瘦的小手。
“行啊,够义气。那我问你的事儿,你可要知无不言。”
第55章 硕鼠硕鼠
冀州府衙守门的衙役远远地瞥见了晏西楼,立刻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牵过马,将人迎进府衙。
晏西楼方才整顿军队,在城中打马巡视了一番,早已睹得城内这一番混乱形势,此刻的瞳眸中如淬了寒冰一般冰凉。
偌大一个冀州城,举目皆为四处流浪的可怜人。
百姓见了官兵皆畏惧得闭门不出,更有甚者当街捡了石子和土块儿,一边撕心裂肺地咒骂哭喊,一边狠命地向兵士抛去。
“天杀的官府,杀千刀的匪兵!都是你们,害得老朽全家上下几口人活活饿死!天杀的朝廷命官,你们是食人骨髓的豺狼!我那可怜的孩儿,他还好好地活着啊!便被尔等害死!是尔等将他推去了火坑,活生生地烧死了!苍天无眼啊!”
瘦骨嶙峋的老者猩红着一双昏花老眼,泪水在苍老的脸上冲来一道沟壑,他伸出如黄叶般枯槁的手,颤抖着手腕将石块儿拼尽全力地朝那居于马上的将军掷过去,跪在地上哭天抢地。
身后的侍卫只用枪戢一挡,那石块儿便“砰”地一声弹了回去,虽未砸到身上,却依旧溅了人一身黄土。
晏西楼瞳孔轻颤,垂眸盯着袍角沾染上的脏污,摆手示意手下兵士不要为难那老者。
老者抛出的石子仿佛重重地击中了他的心口,那感觉又痛又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直促得他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马缰。
“晏将军,李大人已在会客室候了将军多时了。”
衙役垂首弓腰,望着眉头紧锁的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