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野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话。
后来,拍毕业照那天,杨林没有来。高考结束后,两人彻底断了联系,乌野也是听班主任说起,他没有考上Q大,只是去了一个一般的211。至于那个谭云,高考失利了,复读一年后考上了Z大。
当然这是后话了。
乌野在最后一周里几乎是争分夺秒地学习,连晚上睡觉前都在默背常识,大脑一直十分亢奋,连做梦都在写题。
江离偶然一天夜里醒来,还听见他在说梦话,嘴里喃喃:“求导……复合……拆开……”
这一周是乌野人生里最漫长的一周,但是无论怎么从海绵里挤出水来,高考还是迈着它的步伐走到了所有的高三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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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来也奇怪,在平时的月考里都会紧张的他,真真到了高考那天,反而异常的平静。
江离不参加高考,所以两人在校门口就分别了。
走廊里站着密密麻麻的考生,都在抓紧时间翻阅书本,竭力把那些难背的知识都像赶鸭子似的赶进自己的脑里。
乌野也拿了本古诗词,他一遍遍地默念,直到催促考生们进考场的广播响起来,他才收拾好自己的书本进教室。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算是他最拿手的科目。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梦里时常发生的作文写不完,笔墨弄脏答题卡这些事都没有发生。甚至他在离考试结束还有50分钟的时候就写完了作文。
考试结束后他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好似脚踩着祥云。他看见江离的那一刻,甚至差点忍不住自己想要抱他的冲动。
但是下午的数学就给了他一顿蒙头暴击。
试卷传发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这已经是他在数学考试上形成的一种应激反应了。
一般选择题的前三道都是比较简单的常识题,可是他还没进入状态,脑子像被玻璃罩子罩住与外界隔绝了,选完答案后忍不住用多种方法反复验证。
平时的模拟考他只要前三道题的验证答案无误,心情就会慢慢平静下来,那个玻璃罩子也会慢慢地消失。
可是,非常不幸地,他第二道题用了三种方法,得到了三种答案。
那道题他几乎用了四分钟,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最后他果断填了最后一次算出来的答案,便赶着往下做了。
因为前面浪费了很多时间,中途遇到一个解题思路简单却计算繁琐的选择题,如果是放在平时时间还充裕的情况下,他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但是现在他也只能草草做了个标记,用排除法排除掉一个错误选项后,在剩下的几个里随便选了一个填上。
六月初,气温已经接近30度。窗外的蝉鸣阵阵,头顶的风扇呼啦呼啦地转。
乌野校服背后几乎都湿透了,几乎是赶命似的写,在写上一道题的答时,眼睛就跑到下一道题去了。
因为急,草稿纸上的运算过程的数字写得格外大,不得已他举手又要了三张纸。
放下笔举起手的那一刻,乌野的指尖都是麻的。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瞥了一眼腕表,还有半个小时,但是他才做到倒数第四题。
要做不完了。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快无法呼吸了。
乌野的右手开始抑制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