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打发了朋友们,他爸却没那么好糊弄,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孟鹤兮就无聊得感觉身上长虱子了,怎么睡都不舒服,身残志坚地爬了起来。
当晚的餐桌上,孟康隐着怒意的目光在孟鹤兮青青紫紫、肿成馒头的脸上扫过,语气不怎么好地问他:“又闯祸了,这回是哪家?”
孟鹤兮喝了一勺蘑菇汤,没吭声。他倒不是故意不理他爸,就是纯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孟康显然误以为他这个举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即怒了:
“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好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你也毕业一年了,是时候收收心进公司了,别一天到晚净给我找事,让人告状告到我头上来!”
他那个便宜哥哥孟文须立刻假惺惺道:“是啊小鹤,改天来公司吧,哥给你安排个合适的岗位,先熟悉熟悉公司,然后来帮哥忙。”
和孟文须这个孟家大少爷不同,孟鹤兮是孟家的私生子,说难听点就是他爸孟康在外面搞出来的野种。
他妈妈是个陪酒女,和孟康一夜风流之后意外怀孕了,背着孟康偷偷生下了他,想“母凭子贵”,当一回豪门的阔太太。哪怕是被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那种。
但那个天真可笑的陪酒女显然错估了孟家的狠心,不但孩子被夺走了,人也被逼得发了疯,进了精神病医院,没多久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倒是孟鹤兮被抱进了孟家,成了孟总和孟太太的小儿子,孟家的二少爷。
他这样一个陪酒女生下来的野种,血液都是肮脏的,自然得不到孟家人的好脸色,孟太太和孟文须更是视他为眼中钉,生怕他染指孟家产业,又哪里会真的希望他进公司。
因此孟鹤兮不屑同孟文须装什么兄友弟恭,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不必了,我对公司的事情没兴趣。”
“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识好歹!”孟康被气得直接摔了筷子。
“哎呀老孟、吃饭呢说这些事干嘛,小鹤也长大了,又在国外历练了那么多年,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嘛,我们做长辈的应该支持和尊重他,你说是不是?”
范韵薇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向来对他不假辞色的女人居然破天荒地为他说起了好话。
结果孟康更加恼火:“哼,我倒是想支持他,也以为他这次回来能有长进,哪知道还是这个样子,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一点都不像我孟家的人!”
“您有大儿子不就够了么,我像不像孟家的人、像不像你儿子有什么重要。”
“你!我不跟你废话,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孟康将目光落到大儿子身上,“文须,吃完来书房一趟。”
“好的,爸。”孟文须站起身,毕恭毕敬地目送孟康上了楼,再坐下时视线扫向孟鹤兮,得意地挑了挑眉。
“来,儿子,妈妈给你盛碗汤。”孟康一走,范韵薇便也不装了,乐呵呵地舀着鸡汤,“喝完去找你爸,别让他等久了,你爸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别让他寒心。”
“谢谢妈,您放心,我知道的。”
啧,真特么会装。
孟鹤兮啃了块排骨,呸地一声将碎骨吐出去很远,好巧不巧正好掉进了面前的鸡汤里,范韵薇被汤水溅了一身,夸张地叫了声:“哎哟——”
孟鹤兮心情大好,起身朝餐桌前的两人挥了挥手里的擦手巾,笑眯眯道:“我吃饱了,您二位慢慢享用!”
胸口已经不怎么痛了脸上的伤一时半会却好不了,顶着这样一张脸出门的话就太丢脸了,索性孟康禁了他的足,他便以此为借口拒绝了朋友们的邀约,继续在家睡大觉。睡醒了打游戏,打累了继续睡,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
这期间徐路明也打过几个电话约他出去,孟鹤兮都没答应,但有一晚,他自己偷偷去了趟【夜色】。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想去,就是输了几把游戏,忽然觉得无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张狐狸面具,和面具底下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
那晚酒吧确实有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