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雩没问他一遍遍找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坐下后就沉默着喝饮料,看样子是等着孟鹤兮先开口。
饮料是孟鹤兮提前几分钟点好的,照着岑雩从前的口味,点了一杯草莓甘蔗。
大概谁都不会相信岑雩会喜欢吃草莓以及一切草莓口味的食物,这种水果和他冷淡的外表简直极不相配。
“岑雩。”孟鹤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合适,直到两人的饮料快喝完,他才遽然握住岑雩垂在桌上的一只手,叫了他的名字。
岑雩没挣扎,只是朝他掀了掀眼皮,好看的眉心微微皱起。
他的手很凉,孟鹤兮用力握着,想让这只手染上自己的温度。岑雩如何他不确定,可他自己的心口随着两个人肌肤的碰触滚烫异常,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进了心脏里,沸水一样翻滚不停。
“我从徐路明那里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不管我们从前怎么样,让我帮你吧,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的姿态已经放得这样低,语气称得上祈求,然而岑雩的目光还是很冷,盯着他看的时候面无表情,以至于孟鹤兮觉得自己就像在接受一场审判,生或者死,全凭眼前人的一句话。
过了很久,岑雩轻声笑了笑,抽回被孟鹤兮握在手心的手,身体朝后靠在椅背上,语气凉薄:“孟少,您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孟鹤兮急切地解释,有些生气,“你难道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岑雩的目光里流露出满满的戏谑,语气轻蔑:“孟少确定要为了我这样的人得罪金家?”
“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孟鹤兮看着他,“金家算个屁!”
“金家算个屁……”岑雩轻咬着这几个字,眼底的戏谑变成了自嘲,“但你和我至少现在都开罪不起这个屁。”
“……”孟鹤兮被这一句话堵得脸更红,不服气地盯着岑雩。
后者将口罩重新戴好,隔绝开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声音显得更沉闷:“孟少,我现在很好,您要找死,别拉着我一起。”
早就想过会被拒绝,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岑雩竟然会这样说,孟鹤兮不敢相信地盯着对方,想从他表情里窥见一丝半点的违心之意,但那张该死的口罩将所有表情都藏了起来,岑雩弯着眼睛,笑得无情。
这一刻,他觉得是个屁的不是金夜明,而是他自己。
孟鹤兮深呼吸一口气,克制着心底的怒气:“岑雩,别说气话。”
“孟少何出此言?”岑雩朝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闲散,语气里的笑意更明显,但落进孟鹤兮耳朵里却无异于火上浇油,气得他肺都要炸了。
但凡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不是岑雩,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会儿也早就被他按在地上揍了。
可因为是岑雩,他便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
“岑雩,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离金夜明远一些,你要做什么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你相信我。”
“孟二少。”岑雩忽地半站起身,越过桌子凑到孟鹤兮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孟鹤兮稍微动一动脸,就能亲吻到那个口罩。“从前你也同我说过相似的话,但是后来呢……”
后来岑雩家破人亡,他远走他国。
血淋淋的往事横亘在两人之间,所有的承诺在谎言和背叛之下显得荒谬至极。
“可是明明……”明明是你先放弃我、先不要我的啊。
“孟少,收起你的那些烂好心,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孟鹤兮的一声质问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岑雩不耐烦地打断,“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不容易才把人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