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着装袋的时候,陈父回来了。没吱声,瞥一眼就回卧室去了。临走前,陈遇安隔着走廊打了声招呼,屋内的人还是没反应。
陈母说了句“别理他”,换好鞋,提起打包好的瓶瓶罐罐和陈遇安一块出了门。
拿的都是吃的,肯定不轻。陈遇安好几次伸手去接,都被陈母嘟囔着“我还没老呢”给躲开了。两人抢着做劳力下起楼,直到所有东西都在车里放好。
站立在车前,母子俩多说了一会话。一顿扯七扯八,陈母又嘱咐了一遍怎么保存那些吃的。陈遇安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劲来,找了个机会插话打断了似乎有些紧张的母亲。
“妈妈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话想跟我说啊?”陈遇安问。
陈母表情一顿,突地红了眼眶。
陈遇安被吓了一跳,本能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事,下意识就说了句“对不起”。
陈母一听,更是撇开脸默默掉起了泪珠子。
“您别哭啊……”陈遇安手足无措地去扶母亲的肩,“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自己生闷气,对身体不好。”
陈母抖着下巴哽咽,半晌,她牵过陈遇安的右手,隔着衣服缓缓摩擦他的小臂。
“没生气。妈、妈就是想问问你,胳膊都、都好了吗?还疼不疼啊?”
陈遇安愣在原地。
“南南告诉我的。”陈母擦擦脸,笑起来,“你这孩子,每次打电话都只说好事。我知道,你想让我放心。可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开不开心撒没撒谎我会不知道吗?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问,只能偶尔找南南问问你的情况了。”
苦涩翻上舌根,陈遇安咽了咽,喃喃道:“对不起……”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呢?是妈妈做得不够好,才让你学会只报喜不报忧。”
“才不是……”
“是,一直以来,都是妈妈不够理解你。”陈母眼含水光摸摸陈遇安的头,“你分手的事,妈真不知道。那段时间你自己……过得很辛苦吧?”
心窝一下被母亲的关切戳中,即使那事翻篇很久已经能随意聊起,委屈还是开始哗啦啦地外露。
陈遇安再也忍不住了。他抱住妈妈,像受了欺负的小孩一样,倚赖在那早就没他宽没他结实的肩膀上憋着哭意。
母子相互倚靠泪眼婆娑了一阵,陈母悠悠地问起了很多从未心平气和谈论过的事。
午后的风吹得很大又很凉,陈遇安把母亲拉上车,心扉渐开聊了一大圈,陈母的泪也止住了。
“现在呢?还会难过吗?”她捏着陈遇安的手,一脸疼惜。
陈遇安摇头,“早过去了,我和他可能还是不合适吧。”
“他们那种家庭,名利钱财谈妥了就算天生一对了。”陈母难得阴阳怪气,陈遇安好笑地眯眯眼,陈母又不屑道:“分了也好,我们才不去受他们的气呢。过一辈子的事,我们慢慢挑,总有最适合你的。”
陈遇安再度怔住,老妈这话听着怎么有一股子理解包容母爱真伟大世界要和平的味道……
小心思正翻着,陈母拍松陈遇安的手,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叠红包,递给陈遇安一个。
“压岁钱。”陈母说,“年三十忘记给你了。”
陈遇安忙推脱,“不用不用我都多大了……”
陈母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