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柏,”叶明霁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沙哑,“郁柏,知道吗,人的听觉是最后消失的器官,他还能听得见,你去和他说说话,再晚,就真的听不见了。”
怀里的郁柏突然冷静了下来,没有再挣扎,叶明霁拉着他走到病床前,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他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着,郁柏在病床前站了很久一动不动,慢慢地伸手拉开了白布。
接着郁柏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让门外的叶明霁听的跟着揪心。
郁柏笔直地跪着,盯着病床上郁杰的脸,叶明霁的角度看不见郁杰,也看不见郁柏,郁柏没动没说话,也没哭,就这么跪着看着。
“明哥,”焦德华凑在他耳边,说,“他…”
叶明霁伸手阻止他说话,“给他时间。”
这时间给的很久,张利因为等不了想走,叶明霁拦下了他,“郁杰的事,你要和郁柏说清楚。”
“我…”张利叹口气,“我还要怎么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昨晚喝了酒说要回去,我还能拦着不让吗。”
“这些你别跟我说,”叶明霁看了眼焦德华,“跟郁柏说。”
焦德华领悟到他的意思,抓住张利的手腕,说,“人都死了,你多等一会又怎么样。”
张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叶明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让我去吃个饭可以吧。”
“饿着吧,”焦德华说,“我们哪个不是饿着肚子。”
“安静。”叶明霁说。
两人没再说话,坐到了门边的椅子上,叶明霁靠在门上看着,郁柏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护士走了过来,说,“家属来了吗?”
“在里面。”叶明霁让了让。
护士打开门,冲着郁柏说道,“家属麻烦过来签个字,天气热,遗体我们要推到太平间了,这边还有死者遗留下来的东西也麻烦领取一下。”
郁柏没有反应,叶明霁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说,“郁柏…”
郁柏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郁杰,叶明霁搂着他的胳膊想要扶他起来,郁柏纹丝不动。
“德华。”叶明霁喊道。
焦德华跑了进来,和他一起搀扶郁柏,“郁柏,节哀顺变,啊,节哀顺变。”
两人扶起郁柏,郁柏挥开手不让人碰,转身看着护士,“在哪。”
声音已经沙哑到快要发不出声音。
“跟我来。”护士转身出了病房。
郁柏跟着她,叶明霁也跟了过去,郁柏走到护士台签了字,护士给他一个透明密封袋,袋子里只有手机、钱包和钥匙三样东西。
郁柏没看,拎着袋子垂着手。
签完字几个医护人员推着郁杰的病床往太平间去,郁柏跟着过去,站在门口看着郁杰被关进了小格子里。
“我们医院只保管三到五天,”护士说,“家属尽快联系殡仪馆。”
说着关上了太平间的门,郁柏站在门边感受到很浓的寒意,他呆滞地走出去,有人好像抓住了他的手腕,郁柏抬眼,是叶明霁。
叶明霁的嘴巴动了动,他听不见说了什么。
他抽开了手,继续往前走,还没走两步,被一个怀抱堵住了去路,郁柏被人抱在怀里,那人的手一直在他后脑勺抚摸着。
动作很轻,那人应该是说了什么,郁柏听见他的声音,很轻柔也很好听,但就是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郁柏很冷,不知道是不是太平间的寒意太重了,他冷的难受。
“放开我,”郁柏推了推那人,“我要去晒太阳。”
叶明霁愣了愣,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