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娘冷静道:“你只会怪你二姐,可曾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天那么热,我几番劝你,萧姨娘也几番劝你,让你不要冲动,不要把宴会往那年久失修的长廊上搬,你全然不听,这才酿成了此番大祸。与其在这里乱摔东西发脾气,不如反省反省你自己!”
“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怕惹祸?成天胆小怕事,让我避这个,避那个,见了谁都要低人一等!”宁天彩脾气急躁,一生气便开始口不择言,“自己奴婢当惯了,还要连带着女儿随你一并当……”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许姨娘气得浑身发抖:“宁天彩!我是你的母亲!”
宁天彩捂着脸朝她吼了回去:“可我更愿意夫人是我的母亲!”
“好!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吧!”
许姨娘说完,拂袖而去。
宁天彩捂着脸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我是个庶出的女儿……为什么我娘一点都不为我着想……”
许姨娘方才气急,走的时候带走了屋内所有的婢子,眼下宁天彩望着这一屋子的破烂,平生第一次对未来感到了无助和迷茫。
她的祖父是个外县教书的老秀才,当初宁恒外放做官时,看上了老秀才的女儿,纳为妾室,高升之后,便带回了京。
许姨娘性格沉稳温暾,和生了儿子嚣张跋扈的萧姨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府中几乎就是个半透明人。但好在她的性子得夫人喜欢,所以连带着夫人对宁天彩也多有照拂,这才将宁天彩养成了这般心高气傲的性子。
宁天彩总觉得自己倒霉,若是她和云裳一样是夫人所生,说不定成为京城女子表率的就是她了!可眼下及笄宴被毁,她的好郎君也没了,现下,她又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呆愣间,屋外忽然传来了“叩叩”两声门响。
她被打断思绪,不满道:“谁啊?”
屋外传来了萧姨娘嗔怪的声音:“姨娘听说你跟你娘吵架了,你云棠哥哥也说担心你气伤了身子,就喊我过来看看你。”
宁天彩闻言,拉开了房门,规矩问好:“姨娘好。”
萧姨娘带着她的两位“牛头马面”进了屋子,一见那满地碎瓷无从下脚,便大惊小怪地使唤跟来的婢子们赶紧收拾:“哎呦——这屋子怎么成了这样?多危险啊,还不快收拾了,仔细了,别扎伤了三姑娘!”
宁天彩此时被母亲抛弃,心境脆弱,正想找人倒苦水:“萧姨——我娘她心里没我,一门心思向着旁人!我的及笄礼上出了那种事,她不帮我说话,反而向着一个外人!我……我就是心里气不过!”
萧姨娘叹道:“你母亲啊,就是这么个柔弱性子,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萧姨娘听她这么说,心内微微一笑,她就是想听宁天彩说这句话。
她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天彩啊……本来有些话姨娘是不该说的,可看你如今这般光景,又觉得不说出来,你也未免太可怜了……”
宁天彩狐疑:“姨娘知道了些什么,不妨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