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宁云棠那小兔崽子惹了大祸,他只能压下这股不快:“沈大人,既然是犬子造孽,如今他下了大狱,要打要罚,听凭大人……”
“郎君不可!”一听到云棠要坐牢遭罪,萧姨娘就痛得连话不合宜都忘了,“郎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罚棠儿,若要坐牢,就让妾身去吧!”
“萧妹妹哪里话?”不等宁恒开口,宁夫人便出声冷冰冰地打断了她,“云棠残害姊妹,绑架朝廷命官,触犯的是朝廷的律法,自然有朝廷惩罚他。至于你这个为娘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自有家法处置,何来抵他坐牢一说?”
“夫人!”萧姨娘已然泣不成声,她知道,宁夫人因为她生下儿子的事情,从来就看她不顺眼,此番云棠下狱,宁夫人必然乐见其成。更何况,他们伤害的是云裳,宁夫人怕是恨不得将他们母子二人扒皮抽筋,除之后快了!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救下云棠。
两相其害取其轻,萧姨娘很快打定了主意,冷静下来。
她一个头磕在地上,缓声道:“郎君,是妾身的错,这一切都是误会。”
在场坐着的众人目光一时间都投射到了她身上,原本坐在一旁扮委屈装无辜脸都要扮僵了的宁不羡都暗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来听她瞎掰。
“棠儿原本想绑的不是云棠,而是不羡。”萧姨娘闭了闭眼,悔恨的泪水落下,转头便几步膝行,抱住了宁不羡的腿。
“姐姐,我!不是……”谁知,宁不羡一副比她更惊慌失措小白兔的模样,不停地往宁云裳那个方向躲。
宁云裳忙出来护着她:“姨娘,您吓着二妹妹了!她胆子小,您快松开她!”
宁不羡这鬼丫头胆子小?
萧姨娘心内的白眼都快翻天上了,但她仍是维持着面上的懊悔。
“不羡,是姨娘对你不起,姨娘糊涂,没看清那车夫真面目,害你和天彩险些遭了山贼的毒手。夫人不信我,将我关了起来,关我倒是没什么,可棠儿是个好孩子,即便我只是他的姨娘,不是他主母,仍旧敬重我,一心为我出头。他原本是想趁你外出的时候绑了你的,可也不知怎么的,你车上的人,却成了云裳……”
萧姨娘这话看似是在为云棠开脱,实则传达了两层意思。
第一,沈明昭指控宁云棠蓄意绑架朝廷命官,所以把他下了大牢,宁云裳确实是陛下钦封的户部主事,是朝廷命官,亦是沈明昭的下属,沈明昭问跑来责无可厚非。但宁不羡不是朝廷命官,蓄意无从谈起,最多只能算是误伤,这罪过就轻得多,起码不用下大牢了,顶多只算是尚书府兄妹龃龉的家事,这时沈明昭再上赶着来掺和,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第二,宁云棠事先跟踪宁不羡出府的车马,想要捉她,但车内的人却被偷梁换柱,这是在暗示宁夫人和宁恒,宁不羡居心不良,故意祸水东引,真正害云裳倒霉的,是宁不羡。
宁不羡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
唔,看来,萧姨娘这辈子最大的败笔,果然就是生了宁云棠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吧?
听她这么说完,宁恒的脸当即便转向了宁不羡:“不羡,你的车上,为何会坐着你姐姐?”
宁恒其实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宁云棠蹲大牢,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希望宁不羡能够扛下这个过错,他就能顺水推舟,化为自家之事,救出云棠。
宁不羡暗暗瞥了宁夫人一眼,果然,宁夫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
她很理解夫人的情绪。
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失望,往往不是一瞬间导致的,而是不断被背叛、被辜负、被算计,经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