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奉五娘便看见她带着仆从回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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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马车,宁不羡就开始飞快地给自己挽头发。
阿水先前没反应过来,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宁不羡挽的居然是已婚妇人的发髻!
她都没时间思考宁不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什么会梳妇人头还梳得这么熟练,只顾得拦:“唉唉唉!姑娘你干什么呢!这头梳不得!”
宁不羡头一偏躲开她的手,快速吩咐:“记好,现在你是杨家的侍从丫头阿水,进门之后就这么说,别人问了你再答,别多话。如果铺子里只有一个人守店,就想办法把人带到后门去。”
阿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扭头一看,宁不羡已经插好了满头花花绿绿的金银首饰,看着宛如一棵头重脚轻的倒葱,她憋着笑:“您这是……商妇?”
“别,这是萧家商妇。”
萧家也不算什么商人,顶多算个靠女儿起家的暴发户。
士农工商,商人末流,纵使富甲天下,但不许入仕,不许驾马车,不许穿士大夫的绫罗绸缎。萧家人现今有钱,但却仍然受制于朝中政策。宁不羡记得自己幼年时曾远远见过一眼萧姨娘的娘家亲戚。
既不能穿绫罗绸缎,便可劲地在自己头上折腾,折腾得恨不得脑袋比肩膀大两倍,远看过去简直担心她走路绊上一跤就会原地摔死。
宁不羡插好了满头葱,翻出车上妆匣内的铜镜照照尊容:“很好。”
两人将车停到了隆安布坊后的小巷子里,便准备开始守株待兔。
阿水捏了把汗:“那……我先去了?”
宁不羡点点头。
阿水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子,走进了萧家当铺。
一进门,她就在心内默默感慨了一句二姑娘运气好。
萧家当铺内只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里头待着,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打量她:“你是……”
宁府虽不是世家,但也是京中新贵,阿水的世家礼学得有模有样的:“杨府阿水,有礼了。”
说完,她从怀中取出需要典当的物品。
掌柜接过去一看,这是一只上好的白玉净瓶,瓶底还刻着杨氏的家徽。
“上等白玉净瓶,做工不错,兑银一百二十两。”
阿水在心底暗暗咋舌,这沈姑爷还真大方啊,随手送来的礼物,居然值一百多两银子!
当然,这只白玉净瓶自然是宁不羡借沈明昭的花献的佛。毕竟,她手头又没多少值钱的东西能拿去典当,至于那杨氏的家徽,是宁不羡亲手刻上去的。
当时阿水一边见她技法熟练地在上面刻着杨氏家徽,刻完之后又着手染青,一边感慨:“姑娘,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这些奇奇怪怪的招数,究竟是哪学来的?”
而宁不羡却只是淡淡一笑:“别提了,都是脑子犯浑给人家当冤大头当的。”
收回思绪,掌柜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