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告诉你一件能让你开心的事情。”宁天彩不情不愿地道。
“什么?”
“父亲如今官复原职,宁家又回到往日了。”
“……”虽然很不孝,但,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还有,父亲把萧姨娘发卖走了。”
“发卖?”宁不羡蹙眉,“发卖去哪儿了?”
“就是让她滚回家了罢了。”宁天彩不耐烦道,“不过,听说他父兄是不打算接收这个老拖油瓶,要把人卖到平康坊去。”
“……呵呵。”宁不羡附和着笑了声,可不知为何,心内却并不怎么欢欣。
正此时,门内又传来一个脚步声,宁不羡回头看去,原来是许姨娘。
她们两人在门口停留了太久,宁天彩一直不回去,许姨娘便出来寻他们了。
“萧家的人已经走了,不羡,老爷、夫人让我喊你进去。”
宁天彩见她神色恹恹,嗔道:“娘,那讨厌的女人平时老不把你放在眼里,上回还设计陷害我,她现在遭到报应了,您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许姨娘被问得一怔:“或许,娘只是想到,若娘不是良妾,今日被发卖的,就该是娘了。”
“怎么可能?娘和她怎么会一样?父亲和夫人都喜欢娘……您想多了……”
宁不羡跟在宁天彩对许姨娘絮絮不断的安慰声后进了正堂。
程鹏举高亢的嗓门从内传来:“你这老小子!总算是干了一件能看的事!那女人早该卖了……”
宁不羡进了正堂。
宁恒高坐首座,春风满面,宁夫人和程鹏举一人一边,坐在两旁。
就在今日一早,紫宸殿内下了旨,赦免了宁恒之前失的那点“小节”,准他官复原职,恢复吏部尚书之位。新科选试刚结束,吏部需要给三甲登榜中试的举子组织任职考核,为他们核定官位。吏部尚书一职空缺,这些试子们的官员任命,侍郎无权做主拍板,事事皆要去请示陛下,令陛下烦不胜烦,干脆免了宁恒的罚,让他滚回去当职。
毕竟,停妻复娶不过德行有亏,再说并未真的实行,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它过去了。
至此,萧姨娘豁出半条命,拼了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不要给宁恒换来的惩罚,就此轻描淡写,一揭而过。
如今重回尚书之位的宁恒一扫颓然之气,见宁不羡独自一人回来,蹙眉道:“为何只你一人,你郎君呢?”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程鹏举哼了一声,“那沈家是当我们无人了是吗?如此不给面子!”
宁夫人淡淡道:“兴许是沈郎君公务在身,人回来了就好。”
宁恒虽说官复原职,但如今定远将军人还在府内,也不敢太驳了夫人面子,便也顺势不再过问此事。
宁不羡按照回门礼,给长辈们敬完茶,宁恒敲打了她一番,要她一定记得安分侍奉沈家长辈和夫君,否则她若是被婆家休弃回来,他宁可把她送回庄子上。
午饭过后,宁不羡要回沈府了,待上车时,宁夫人叫住了她:“不羡。”
她停下来,回身。
宁夫人将一个玉牌模样的东西塞到了她手中。
宁不羡低头一看,继而呼吸一顿,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
“西北都督府的腰牌,一块云裳上路时带走了,这是另一块。”
宁不羡不解:“您把它给我?”
“若是将来有用最好,若是无用,便当是我这三个月的养母,留给你的一点纪念吧。”
宁不羡怔怔地揉搓着手中腰牌上的凹痕,见宁夫人即将进门,她忽然开口道:“您如今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