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在东市,要是不和如意坊比,不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若它作为一家布庄本就不该在东市呢?”
阿水愣住了。
“可如意坊不就……”
“是啊,所有人都觉得东市少布庄是因为有一家声名显赫的如意坊,包括我自己,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平心而论,如意坊真的只是一家布庄吗?东市古玩奇珍聚集,开在那里的不是字画古董,就是奇珍异宝,如意坊名义上是布庄,但它又何尝不是一个收纳满了奇珍异宝的珍宝阁?”
就拿今日的流光绫来说,珍珠宝石织成的衣物,这是什么要价?贩夫走卒可敢多看它一眼?
比起穿在身上,是不是抖落时那一霎那刺眼的光华,还有那对其工艺构成的炫耀,更为人所倾倒?
那它就不只是衣物,还是世家贵族们用来争奇斗富的奇珍异宝。
如意坊,本就是最适合开在东市的一家珍宝阁。
兴隆布庄的路,从它买下东市的这块地开始,就错了。
“可就算不该开在这里,这块地也是姑爷的父亲沈少傅留下的遗物,您就是磨破嘴皮子,他也不可能由着您卖掉的。”
“所以只能再去西市买一块地了。”
“是的,买地。”阿水点点头,然后幽幽问道,“所以姑娘,钱呢?”
宁不羡只觉一阵无力感袭来,沉默良久后,她诚恳问道:“阿水,你觉得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布庄走上正轨之后,给沈明昭生一个孩子?毕竟月例保留,还多一笔赡养费,如果用心敲诈的话……”
阿水一脸震惊:“姑娘,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嗯对,从前当然不是了。从前的她就是个脑子里只有秦朗的蠢货。
“变了不好吗?”宁不羡反问,“至少现在咱们都过得很好。”
吃喝不愁,不必成日看人脸色,也没有多少人敢欺负,这样不好吗?
阿水被问住了,她答不出来。
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是吃喝不愁,和做一个好人但是倍受欺负,的确很拷问人的良心。
不过宁不羡无所谓,她的良心早就所剩不多。
于是她自然地将生孩子这个计划纳入到了自己的考量之中,然后开始闭目合眼,思考起西市的地皮,以及明日要如何在国公府内配合宁天彩,让她那条孔雀裙被更多的贵女看见。
不多时,车子到了沈府门口。
灵玥在门口等着她们,说沈夫人请她去正堂一起用餐。
自从她和沈明昭那晚吵架后,沈夫人每日都会喊她一起用晚饭。
偶尔有时候,她会觉得,似乎不是她被请来陪伴沈夫人,而是沈夫人在陪伴着她。
脸上的神色不自觉地放柔,她进入了正堂内,看到了那两个早已在里面等着她的人。
沈银星撇撇嘴:“我们等你都快等得要饿死了。”
沈夫人笑吟吟地执起筷子,敲在沈银星的头上,随后对宁不羡抱怨道:“我就养了两个孩子,一个闷葫芦,一个饭桶,家门不幸啊。”
宁不羡笑得妥帖:“等将来我和郎君有了孩子,一定把他送到您手上好好教。”
“真的吗?”沈母放下了挖着冰酪的勺子,那双比湖水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