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探子将封道的消息送回时,他尚且还被绑缚在那种秘密泄露的复杂心绪下。
他脑子有些乱了。
沈明昭发现了,敬王那儿似乎也出了事,上次的信件有问题,他应该早早去和宁不羡商量这事,若不尽快解决西北的事和眼前的事,他们俩就要一起掉脑袋了。
这种混乱直到晚饭后都还未纾解。
他决定明日再去找宁不羡。
晚饭后,他坐在屋内看书静心。
其实说出来许多人都不会信,自他幼时起,他就是爱书而胜过生意经,为此还挨了父亲不少打骂,说读书考功名那是士族子弟的事,商贾家的孩子再爱读书,也不过是痴心妄想做无用功。
他确实痴心妄想过。
攀附秦府,想着秦府能够将其引荐给敬王的时候,他不是没幻想过或许能够凭他的本事成为敬王府的宾客,将来敬王登上大宝,他能成为本朝第一个由商贾跻身仕途之人。
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商贾就是商贾,在皇族眼中,在世家眼中,商贾就是四民最贱,是不识耕作,不劳而获的小人。
他烦躁着,猛地合上了书本。
宁不羡当初口口声声说着看好他,可到头来不也还是和秦萱一样看不上他的出身。
她说她倾慕沈明昭的脸,她说他的面容不下于沈明昭。
那为何,她只对沈明昭念念不忘?
那为何,她只愿与他有兄妹之名?
难道就因为沈明昭是士族出身而他不是吗?
屋内忽然在此刻被敲响。
他被打断思绪,蹙眉了一瞬,刚想开口,但马上就意识到了不是惜荣。
果然,见里面没有回应,门外的人便自顾自地挤了进来,讨好地笑着同他打招呼。
他故意一言不发,眼睛却悄悄地瞟过去。
她故作镇定地给自己倒了口茶,想说话,但又顾虑到他的心情,所以一直不开口。
他嘴角隐秘地翘了下,等着她从镇定到忍不住开口。
可惜,开口的全是些她自己听了都不会信的假话,一边说着假话,一边还要自说自话地给自己找补,明里暗里都仿佛在说,生什么气啊,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吗?
他难得动怒,积攒了一整日的不悦在此刻倾泻而出。
见他真的生气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安慰起他来。
可惜那个一直关注着她的人,或许是见她大半夜进了他的院子一直不出来吃醋了,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往里面闯。
她听到动静,有些慌了阵脚,没头苍蝇一般到处找藏身之地。
他心内的恶劣忽然占据了上风,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别躲了,上来。”
“上……上哪儿?”一向聪明的她居然直愣愣地看着他。
“……”眼见着沈明昭就要闯进来了,他不再多言,一把揽住她的腰就放到了自己身上。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她的脸背对着闯进来的,怒到额角青筋蹦起的沈明昭,而那副羞恼的模样尽收他眼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愉悦,向着脸黑到不能再黑的沈大人挑衅道:“这位是我的……侍姬。”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