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武夫喝醉了闹事,小骚动而已,殿下不必介怀。”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杨家的地方,还有人敢白日闹事?”
“这虽是京城,倒也不必西北太平。殿下在此二十余年,不是比臣更清楚吗?”
“呵,杨公说笑了。”
叶铮眉头蹙起,他已经听出了门内那青年男子的声音。
这时,他所在的屋外有脚步声传来。
叶铮视线一转,翻出了窗户,半个身子吊在窗台边。
屋内被推开,掌柜的亲自捧着茶碗托盘而入。
见此间门窗开启,他神色动了动,走到窗边探头朝下看了看。
窗外没人。
叶铮此时已翻到了掀开的窗架上,掌柜拉下窗架时,他又顺势落到了地面。
“吱呀。”
窗棂合上的声音与他落地时溅起微尘的声音恰好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脚步声,轻得像是一片落下的白羽。
屋内,掌柜的扭动博古架上放着的花瓶。
墙面上洞开了一扇隐门。
“给殿下、家主奉茶。”
“放下,出去吧。”
“是。”
半晌后,掌柜的合上了隐门,他状似无意地再度挑开了窗棂。
楼下已经没有人了。
*
“啊呀?掌柜的怎会给妾身送东西?”宁不羡作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是因为之前代售权比赛的事?妾身似乎对管事交代过,各家买茶皆是底价上二成利,诸家平等,掌柜的就是私下给妾身送东西,妾身这也不好光给生民坊降些。若是比出来的结果还搞特殊,其他家怕是要说妾身无德的。”
宁不羡这一口一个的“妾身”,嘴上是谦恭,内里实则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深得陶谦真传。
面前人黑须白面,一副儒生打扮的模样。
据说是生民坊的账房。
不过虽然挂着须,但宁不羡却觉得,此人十分年轻,这长须倒像是遮掩年纪的手段。
这些年不定时开的科考,让京城聚集了不少落第却并未离开的举子,这些人大多以字画、零工谋生,还有些有门路的,便四处上拜帖,归于各世家门下为门客,等候开科取仕,登榜授官。
如此,即便科举开了,世家的势力便随着门生散于各处,势力亦是不倒。
宁云裳眼前之人的形貌,手背光滑细腻,唯手指缝隙中结茧,典型的举子手。
她欣赏这些敢于应试的举子,开口时的语气便和缓了许多:“为何要送东西?”
儒生躬身:“今晨骚动,大人与夫人在隔壁酒楼受惊,于情于理,错在杨家,杨家都该派人来对二位安抚一番。”
“隔壁酒楼?”宁不羡一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模样,“我和我姐姐自宁府出来,可是一路直上的凌云山,何时去过东市?”
京郊的军营就在凌云山附近,即便有人看见马车曾打军营过,也不会多想。
“阁下若是不信,大可找这寺中的小沙弥对峙一番。”
儒生笑了笑:“我家家主今日让我来还有一事,便是给凌云寺捐赠一尊赤金等身佛像。”
“哇,杨家主真是大方。”
呵,告诉我给的钱比我大方是吧?
儒生只是笑。
宁不羡假笑:“算了,杨家主既然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