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皇后娘娘冷淡苍白的面上才终于浮起了几丝笑意:“哦?说说看。”
“臣想要去往西北运……棉花果和粮草。运粮一事兹事体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失。”
“宁卿的意思是,如果此事你的同僚们去做,就会有失?”
“户部现今仍没有定下押送人选,若……在时,粮草此刻已然到了西北大漠。”
皇后娘娘抿了抿唇。
片刻后,她忽然震怒道:“大胆宁云裳!你怎敢到后宫之中妄谈政事!祖宗之法定下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你难道不知吗!”
宁云裳连忙低头:“臣失言!臣不敢!”
她自己低头犹嫌不够,还把宁不羡的头也给按得死死的,押在地上动也不准她动。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你如今前朝为官,我治不了你,但罚一个命妇,本宫还是有资格的!”皇后娘娘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芝华!命妇宁氏触怒皇后,犯下大不敬之罪,着其领廷杖十五,以儆效尤!即刻拖下去!给本宫重重地打!”
话音落下,不等宁不羡反应,清宁宫的几个宫人就已经围了上来,将她架手架脚,拖了下去。
*
一炷香后。
又是偏道宫门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继在宫门处停下。
前辆马车主人在先前方才闯过宫禁,车帘半遮掩着,但凑近了,却隐隐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但后一辆马车,看制式,却是内廷的式样。
李公公疑惑地迎了上来,见跟在马车旁的,是清宁宫掌事女官芝华。
芝华开口:“皇后娘娘有命,命妇宁氏触怒皇后,赐廷杖,但念在其过往有功,娘娘宽仁,赐御医为其疗伤,待伤愈后归。”
李公公忙点头:“既是娘娘旨意,那奴才自然不敢多话……开门——!放行!”
宫门缓缓开启,两辆马车依次驶出了宫禁。
马车内,宁不羡趴在软垫上,额头上被汗水沁透,发出细微的呻/吟:“嘶……这个天杀的陶谦,每次救他,我都没什么好下场……嘶,别碰,疼!”
宁云裳手上拧着块半干的帕子,正在将伤药往上涂抹。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是细,但内廷施杖的人下手没半点手软。
十五廷杖,男人去了都得脱一层皮,宁不羡硬生生就给吃下来了。
车内视野昏暗,显得那块被打的地方愈发令人不忍看,宁云裳叹息:“你这般逞英雄,被打成这样,也是活该。”
宁不羡虽然趴着,但嘴上却仍能揶揄:“皇后娘娘心疼你,喜欢你。但明面上又该要有个说法,既然她的心肝宝贝她舍不得打,就只能没人疼的我来吃这个打了。”
廷杖看着打得重,实则那伤口都在皮肉上,没伤到筋骨,和当初宁云棠在京兆府大牢里吃的杀威棒不是一个档次,只是恐吓威慑。
毕竟,皇后失手鞭挞死宫女,都是会被史官写进史书,证明其“残暴失德”的罪证,更别提打死一个四品的命妇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话说出来也不怕人家伤心!”宁云裳的眼圈有些红,“谁说没人疼你了!”
“嘶……是,姐姐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了……嘶。”她边说边抽着气,看得宁云裳心中更难受了。
“我那是在替沈……”她忽然话音顿住。
“怎么了?”听到她声音停了,宁不羡艰难地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