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知道我在洪州呢!”宁不羡期盼地盯着她,“会徇私枉法放过我吗?”
“嗯……会亲自押你回京,求圣上饶你一条命,然后把你好好地看管起来。”
“嘁……”宁不羡闭上了眼睛,“假的,都是假的,果然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遍地都是负心郎与负心女,谁都不能相信啊……”
回应她的,是宁云裳忍俊不禁的一记指叩头。
“我是真心想要回来的。”闹腾够了,宁不羡终于正色,“我不是会被人逼迫的人,既然我回来了,我确实是真心喜欢沈明昭的。”
“那你又为何对陶庄主……”
“这不一样。”她笑了笑,“对沈明昭,我会因为他看向旁人而生气吃醋,在他面前会时不时地猜想他的反应,离开他的那几年晚上做梦有时梦见他,醒来会怅然若失。若他有朝一日不幸身故,我或许不一定会去陪他,但一定会永远记挂着他。至于陶谦,他娶妻生子,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在意,但是……我独独不希望他死。”
“……”
“他的命,是我亲手从洪州,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拖来,抢来,保下来的……我不许他就这么死掉!”
“毕竟是五年的朝夕相处……”宁云裳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没有遇到沈大人在先……”
“不可能。”宁不羡冷冷地打断了她,“没有沈明昭,我和陶谦不可能相遇。我们最初相识就是因为相互利用,这个利用的契机就是沈明昭。陶谦是什么人我清楚。他不会在对自己没用的人身上花时间。”
“可是你们在一起五年……我听过你说的,阿水说的,只言片语,你们几乎都算得上是生死相伴了,你就真的……对陶庄主,一点也没有动过心?”
其实宁云裳对她还算是有些了解在的。
她知道宁不羡的喜好,美人,聪明人,对她好的人。
这三样沈明昭占了,可陶谦……也占了。
她不信宁不羡没有动过心。
“或许那五年里曾有一瞬吧?”宁不羡不确定地歪了歪头,“但或许下一刻就消失无踪了。虽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勉强也算得上是长情……我那时对沈明昭还有余情未了,如果他没去洪州找我,或是他去了但是没有再伸手抓住我,或许……就像你说的,再过几年,也可能用不了几年,我就会彻底死心,嫁给陶谦。”
“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只爱一个人,不过是话本中的戏言。所谓一生一世,合该是两个人都想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单方面的心心念念,或许能维持一时,但,维持不了一世。人都是自私的。”
“所以,我喜欢沈明昭,回到他身边,恰恰是因为他喜欢我,他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回来了。我想着他,念着他,是因为他也想着我,念着我。”宁不羡的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比如现在,你谈起了他。我就……很想念他了。我现在真的很疼……很想他在我身边哄着我,陪着我,想要逗他说好听的话给我听。你不知道……这个人可不经逗了,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的,其实你逗他,他还会脸红呢……”
陈御医的药方中大概有麻沸散,过了这么久,药效似乎上来了。
宁云裳听见,不羡那原本活泛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直到最后化为一声好梦的呢喃。
而这时,马车也已到达了六羡茶庄。
齐蕴罗掀开了车帘,望着车内已然昏迷过去,背上血迹斑斑的宁不羡,低声惊呼。
“嘘,她药效上来睡过去了。”宁云裳压低了嗓子,“后面车上坐着的,是宫里的陈御医,带他去里屋给陶庄主看诊。至于不羡,这种事……回沈家或者宁家都不怎么方便说清楚,我想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