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啊?”
“事先声明,在你昏迷过程中,我给你稍微清了一下伤口,包扎了,所以作为回报,也翻了你的随身物品。”宁不羡摊开掌心,里面露出一块刻有沙棘样式,但却岁月风化痕迹十分明显的铁牌,“你不是什么契苾族内的汉女奴隶,而是西北军中的斥候,对吗?”
女子抿唇,警惕地望着她:“你不过是一介官家夫人,即便参与经商,得到消息的途径也不应该渗透到西北军中。连你的丈夫都不认得的东西,你为什么会认识?”
宁不羡望着她轻笑:“姐姐,你又暴露了一件事哦。”
女子一愣:“什么?”
“你很久没回中原了吧?或者说,从这块腰牌的使用痕迹来看,你应该已经在契苾族内埋伏了许多年。”她笑道,稍稍凑近了些那个女子,“如果你时常往来西北军营内的话,怎么会不明白我为什么见过这东西呢?”
“你……”
“西北军的大小姐程青漪,是我的嫡母,在我出嫁时,她曾给过我一块和你身上这块样式差不多的腰牌,所以,方才我一看到它,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不对。”女子咳嗽了一声,“在营地前求我快回来的时候,你不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当时只是猜测,现在是确信。”宁不羡顿了顿,“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回来救我了。斥候姐姐,当斥候当得像你一样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女子沉默地望着漫天的繁星,呢喃道,“是啊,你说得没错。”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就你一个
天亮了。
冻了一夜的宁不羡搓着瑟瑟发抖的手,开始艰难地抱柴火,然后用石头打火星。
斥候女躺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终于可以点火了?”
“现在是白天,哪家野兽敢出来?我是从山道上摔下来的,说明我们现在是在山谷里,生火放烟,这样,那些找我们的人看到烟雾,就自然能够循着踪迹过来了。”
斥候女笑了笑,望着眼前遥远而又碧蓝的苍穹:“是来找你的吧?我孤身一人,没人会来寻我的。”
“要是你说话的语气能没这么丧气的话,或许我还能多信你些?”
斥候女艰难地翻了个身,拨开身上已然被露水打湿的草叶:“这有何不信的,我本就是苍州的孤女,这斥候营里的人,都是无依无靠的死士,唯一所求就是活下去。求生之人若是有了牵挂,就会怯懦,有怯懦,自然也就当不了斥候了。”
“包括使美人计的吗?”
斥候女蹙眉喝道:“你说谁使美人计了?咳咳咳……”
牵一发而动全身,情绪激动,牵扯到伤口,斥候女忍不住,咳嗽了数声。
宁不羡的火星子终于打着了,然后“噼啪”烧了几下,又灭了。
斥候女看不下去,白了她一眼:“捡些草来再烧,你光烧那个粗树枝是烧不着的。”
“……有道理。”
斥候女见她慢吞吞地捶着腰起身,一副身娇体弱,风一吹就要倒的做作样子,不禁又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蠢的?”
“这种行吗?”宁不羡揪着路旁的草根,举起来问她,待斥候女点头后才往木柴堆那儿抛,“习惯了,太聪明死得快,太蠢死得更快,人嘛,保命的最好手段就是活得中庸,既要让人家觉得你聪明,也要让人家觉得你没什么威胁。”
“歪理。”
“我歪理?”宁不羡挑眉,“你一个斥候对一个敌国男人期期艾艾,顾影自怜的,这是在干什么?”
“你说谁……!”斥候女气得就要坐起,奈何腰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