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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泥下 她行歌 4818 字 12天前

子。

——应该是冷静下来了,大脑重新启动,因为那么一点点希望,甚至开始恢复往常的高速运转,思考沈君怀这些话的可能性。

“你现在现场是不是?”沈君怀问。

“是……”梁北林说。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桥体坍塌部分已被就地掩埋。大概因为这里死过人,村民觉得不吉利,现在都绕远路去对岸。当地村民说,前几天政府的人来测量过,想在几百米之外的地方,重新盖一座桥。

“你今晚上过去,想做什么?”沈君怀冷声问。

“老师……”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出门也不知道说一声吗?你知道你哥这几天担心你担心地吃不下睡不着吗?你真是出息了,还把股权留给我,我要你那点破股权?你哥也不差你那点财产!”

“你他妈立刻给我滚回来!”

挂了电话,沈君怀坐沙发里一坐,拧眉没说话。

路清尘跟过来,有些不确定地问:“君怀,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不知道,只是怀疑。”沈君怀呼出一口气,语调远没有方才和梁北林通电话那么笃定和气势骇人,“总得给他一点希望,要不然别说以后,今晚他都撑不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前半生支撑着梁北林的是报仇,那么在报完仇之后,能支撑着梁北林走下去的是程殊楠。

世界是个巨大的矛盾体,二十几年前的关家和程家一定想不到,将梁北林推向深渊的人姓程,而如今能让他活下去的人,也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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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沈君怀提出很多疑点,但因为现场已经掩埋,并且没有目击者,很多事情难以考证。

不过梁北林自此之后振作了些,开始慢慢恢复工作,并且试图通过各种方法寻找程殊楠。

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一点程殊楠的消息都没找到。梁北林渐渐变得患得患失,有时候坚定地认为程殊楠躲在某处,有时候又痛苦地怀疑程殊楠真的不在了。

他变得失眠多疑,健康也出了状况。沈君怀和路清尘离开后,他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后到了不得不看心理医生的程度。药也吃得很多,话很少,在家的大部分时间抱着叽叽在花园里待着。

叽叽没再对他横眉冷对,一猫一人对程殊楠的思念大概达成了某种一致,叽叽甚至变得很黏他。梁北林一下班,叽叽就跳到他怀里,吃饭睡觉都要在他脚边待着。

后来,梁北林去Y大给程殊楠办了无限期休学。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先例,但梁北林执意如此,甚至不惜给学校投建了一座专属于文艺美专业的展览馆。

展览馆落成仪式上,梁北林作为嘉宾发言,官方且得体地感谢各方付出,只有说到这座展览馆的名字时,嗓音微哑。

最后梁北林和校方领导为展览馆揭牌,红绸落下,“殊楠展览馆”几个字让坐在台下的池小禾忍不住哭出声。

后台几个老师在闲聊,感慨程殊楠的不幸,也聊起学校的客座教授文乐知因为在坍塌事故中饱受惊吓,没再回来过。

仪式之后的晚宴梁北林没有留,刘教授送他到校门口,说抱歉,也说感谢。程殊楠毕竟是跟着学校的活动出的事,尽管是意外,学校难辞其咎。梁北林不但没怪罪,还出钱出力建了展览馆。

梁北林站在车门前,檐下的暖光在他面容上打下斑驳阴影。

他跟之前相比,有很明显的变化。这变化不是指五官和身材,刘教授说不太上来,但硬要说的话,梁北林身上那些尖锐的压迫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时刻暴露在虚空中的无助和凄凉。

临走前,梁北林语速缓慢地说:“小楠很喜欢他的母校,有他喜欢的老师和同学,在这里他过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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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梁北林在30岁生日当天收到一份从遥远的异国他乡寄来的包裹。

包裹里有一瓶彩色鹅卵石,一幅画,几个手工花环,胸针,领带,小猫摆件,形形色色。还有一个装着优盘的纸袋。

优盘插进电脑,程殊楠便从屏幕上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