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宏朗何尝不是躲过一劫?他坚持要带薛满去医馆,薛满道:“真的不用,我还赶着回衙门。”
她拾起滚落在一旁的墨盒,打开一瞧,墨都断成了两截,好在没碎,凑合凑合也?能用。
戈宏朗忙道:“我再买一盒还给姑娘。”
“你买的是你买的,我买的是我买的,得是我买的才有意义。”薛满道:“好了,戈护卫,再会。”
糟糕,又耽搁了时辰,回去准得挨批。
到衙门时,伙房已经开始放饭。薛满本想清理干净,换身衣裳再去找许清桉,转念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狡黠一笑。
她不顾一路上旁人的侧目,慢悠悠走?向许清桉的书房,期间还要扯扯辫子,攥攥袖口——随后?人往书案前一站,“少?爷,对?不住,我回来晚了。”
许清桉看她一眼,闭了闭眼,再看她一眼:不是幻觉。
她手里抱着个木匣子,发辫松垮,绿衣沾土,脸庞脏兮兮的,杏眸却?清澈明亮。像伙房的那只白猫,调皮捣蛋却?不自知。
“你去哪了?”他问。
薛满送出怀里的木匣子,“我去给你买墨了。”
先不管她为何突然要买墨,许清桉只问:“你亲自去墨厂制墨了?”
她理直气壮——她向来理直气壮,“我去学子街买的墨,但是一波三折,遇上好多事情。”
她将“偶遇纨绔秦淮明,略施巧计脱身”“突逢孩童惊马,英勇无畏施救”两件事娓娓道来,末了挺起胸膛问:“少?爷,你说我是不是个聪明勇猛的好婢女?”
许清桉紧抿薄唇,深眸难辨喜怒。他想批她冒失莽广,不计后?果,可?对?上她沾沾自喜的脸,话?便咽回喉中。
他走?到她身前,“伸手。”
薛满乖乖照做,只见掌心?擦伤半边,零星血迹混着沙砾,说不上严重,却?也?疼人。
许清桉探向她受伤的位置,蓦地用力一握。
“啊!”薛满痛呼着缩手,用力瞪他,“你做什么!”
“疼吗?”
“你明知故问!”
“既然疼,便要学会别再多管闲事。”
“你的意思是,我该眼睁睁看那孩子被马踢死?”
“你与他非亲非故。”
“再非亲非故也?是条人命。”薛满轻哼,“不成,我做不到。”
她扭开脸,态度拒绝又倔强,一如他们为竹叶青吵架的那次。
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再僵持下去,恐怕又是一场冷战。
许清桉转身离开,薛满肩膀一塌,刚要骂他几句,他便已返回书房。
两人的视线交汇,她双瞳剪水,怒光熠熠。他静默淡持,手中拎着一只药箱。
她仍是生?气的模样,却?给了台阶,“少?爷,我手疼。”
许清桉便替她清理伤口,动作轻缓至极。
薛满的怒意烟消云散,软下声,“我知道你担心?我,不希望我以身犯险。可?当时他离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