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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年冬天,问仙殿开?始兴建,挖裂冻土,推倒旧墙,新宫殿建得如火如荼。  她冷冷地看着从远到近,带着两个道童拾阶而来?的太虚观观主。  对方?经过她身边,做了个子午诀,说道:“见过公主,公主金安。”  两个童子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跟在观主身后?对永寿公主行礼。  檀华没有理会这个道士,对方?神色如常,双方?错身而过。  彩袖轻扬,只听一声清脆声响,有木制品落在地上的声音。  木制的盒子落在地上,摔成两半,里面殷红圆润的丹药顺着台阶滚下去,一路不知?道滚到哪里了。  小道童看着眼前的永寿公主有些没回过神来?,刚在永寿公主经过的时候,一挥衣袖,直接将丹药扫到地上了,盛放丹药的盒子是木头的,一落在地上就摔开?了,丹药也丢了。  这可是在问仙殿门口,永寿公主她怎么敢呢?  檀华说:“不小心碰掉了仙师的东西,还请见谅。”  “无碍。”太虚观的观主说道,他脸上没有和小道童一样?的惊慌之色。  从门口走出一段距离,檀华遇见了一身甲胄的燕归,檀华看了他一眼,燕归注意到了,他话?音一顿,放走了面前两个护卫,走到了檀华身边。  檀华慢慢走,燕归落后?她半步。  “太虚观的观主,那位仙师,你在这里经常见到他吗?”  观主,仙师,这两个词檀华说的不重,这两个称呼,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往往都是崇敬的,燕归却能感受到一些永寿公主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嘲讽。  是不是他听错了?  燕归顿了顿,他是个对宫里许多事?情都不关注的人,那些流言蜚语如同耳旁风,听过也就听过,从不往心里去,现在他却忽然想到,宫中流言永寿公主厌恶佛道,所?以她也很少来?问仙殿,这也是他这些年没有遇到过永寿公主的原因。  燕归说:“没有别人想的那样?多。”  在一些大臣的认知?中,皇帝将太虚观的仙师留在宫中,还专门为?对方?建了一座小道宫,如此圣眷,别人可从未有过。  皇帝刚开?始求仙问道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那个道士不过是个哄皇上开?心的江湖人,过不了多久便会原形毕露,性命不保。  一年两年,许多年过去了,皇上与对方?相处融洽,将人引为?知?己?,推至高位,甚至在宫里还为?对方?留了一座小道宫。  大家?都以为?,皇帝与太虚观的观主必定日日见面,有许多话?说。  “太虚观观主常在小道宫中研习道术,看书卜算,炼丹修行,每三日或是五日来?见一次陛下。”  比冯老丞相入宫面圣都要频繁很多。  “那个道士每次来?,我父皇都见他?”  听出永寿公主不太高兴,燕归实话?实说:“每次都见。”  几乎没有意外,每次都见。  这比一些个皇子公主还有后?宫妃子见到皇上的次数都要多。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看起来?很关心那个道士,莫非你也信道?也想长生修仙?”  檀华可知?道,不说远处,只在洛京,凡是有个什么道士说手里的丹药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便要比其他的好卖一些。  若是会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手里的丹药不一会儿?就能卖光,莫非眼前这个看上去如狼似虎的男人也想要求一丸长生药?  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兵戈难近。  看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坚硬冰冷的一张脸,浑身煞气?,说这也是杀人狂魔都比说这人是道家?信徒更可信。  但也难说,鼠兔苟且偷生,得过且过,虎豹龙蛇在百兽之巅,身居高位,难逢敌手,举目四望,目之所?及要么是臣服的脊梁,要么是不堪一抓的猎物,可谓处处坦途,欲望无边无际地蔓延,只有他们的野心才能滋长到能真?正?渴望长生不老的地步。  燕归说:“微臣不信,也不想。”  他侧脸沉默,没有更多的表情。  檀华知?道自己?的心情又不好了,每次来?问仙殿,她的情绪就要低落下来?。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乱发脾气?,或者咄咄逼人。  他信什么,不信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愿意再想那些事?情,也不去想那些事?,为?了防止说什么不好的,干脆一言不发。  走了一会儿?,也忘了身后?还跟着人,她差几步就走出问仙殿的大门了。  稍微回过神,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对方?脚步很明显,身上带着的兵器和甲胄相互碰撞,有些金属碰撞的声音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来?,男子脚步落下,一个一个脚步踏踏实实干干脆脆踩在地面上,十分清晰。  “还跟着我?”  檀华转过头笑了笑。  “你是迷路了吗?”第35章   檀华的话是笑着说的, 她觉得这个人一次两次跟在自己身?后一直走有点?有趣。  燕归低下头,他?能?看到檀华笑起?来上翘的唇角,弯弯的眼睛, 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有些无忧无虑的神采。  “公主应该多笑笑。”  永寿公主从问仙殿出?来的时候, 神色平静, 目光却久久停在这座宫殿上, 但是当她看到太虚观的观主带着两个道童出?现的时候, 脸上的神色就转为了不悦。  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但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想要让她永远快乐欢喜下去?。  永寿公主的笑靥停留在燕归脑海之中。  “快宵禁了, 今天我在你这里住一晚。”  一个白衣男子推开燕归在葫芦巷子宅院的破旧门扉,他?穿一身?华贵的白色衣衫,毫无顾忌地坐在燕归这间简陋破旧的屋子里的竹榻上, 一只胳膊肘撑着榻上裂了纹的木桌, 一点?都不怕这一身?上等的衣料会被这简陋粗糙的桌面上的木刺勾破, 这个一身?贵重的公子身?上散发出?上等的香料和上等的好酒的味道。  他?慵懒随意,看向燕归。  对方坐在一张胡凳上,前?些年?大昭一直和胡人关系和谐,开放互市,接待来宾, 那是最热闹的时候,现在也过去?好几年?了, 胡人带来的一些东西流行了一段时间,现在许多人家里都还有一些当初的胡风物件。  比如说燕归这张胡凳,前?些年?还都是新?鲜又热闹的东西, 不过很多人还是更习惯坐榻,比如说他?, 也比如说这间房子原本的房主。  对方搬家,舍下了坐榻是因为坐榻有些旧了,而且笨重,搬家不便,舍下了胡凳则是因为家中人坐不惯。  这位贵公子很习惯坐坐榻,他?自小便用这样的坐具吃饭喝茶,有时候也用这样的坐具读书写字。  而对面的燕归则是更习惯用胡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