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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惜。便是九郎日后?安于高床软枕,我却心痛于良材闲置,而人又不同于树木,树木可以百年?不朽,人又如何?”他说完这番话,有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年?纪大?了,这些年?也?是越发糊涂了。”  王九郎说道:“袁兄此言差矣,实为谬赞,九郎,普通人罢了。借换苗地,非九郎之能,全赖大?昭盛名,陛下恩威,苗人敬服信重,方能成?盟,微末之功,不敢自满。永寿公主为今上之爱女,东宫之御妹,实乃皇家之明珠,九郎不才?,有幸蒙皇上赐婚,公主许嫁,实为无上恩荣,九郎不胜感?激。”  “而陛下之事,隔墙有耳,袁兄慎言。”  这话实在滴水不漏,袁兄心中感?慨,他又想,若说陛下糊涂,单给永寿公主赐婚选了王九郎就不能说是糊涂。  袁柳不相信王九郎看不到这一点。  外面有细微的沙沙的声音,吸引了袁柳的注意力,他想了一半,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实则也?不觉得自己再说什么能打动到王家九郎。  见?对面袁柳留意到外面的动静,王九郎说:“今早家人说要在书房附近多添一些应季的花木,想来是这个动静。”  两人又喝了两杯茶,胡乱谈了一些学?问和政事上的话,如此又坐了一会儿,袁柳提出告辞。  推开书房的大?门,只见?石径两侧,一边是绿荫竹影,另一边多了新翻土栽种的几片鲜花。  袁柳说:“竹影花香两相宜,也?是好景色。”  王九郎笑了笑,道:“不当什么。”  二人似是赏花看景,又多留了几步,袁柳说:“陛下实在是爱女过甚,前些年?,永寿公主还小的时候,百官们都说,幸好永寿公主是个体弱多病的公主,否则太子之位危矣。”  “如此,九郎也?不用?过于担忧,永寿公主身患顽疾,早年?太医说永寿公主有早夭之体,活过十八已经是难得,如今活过了十八岁,往后?成?婚也?不知有几度春秋。”  王九郎面色清冷疏淡,目光看着眼前的几株瘦弱竹影,他说道:“先生慎言。”  大?约十几年?前,陛下为救女,皇榜求医。再加上宫里一向紧张,永寿公主身体不好的事情不是秘密,许多人甚至一度以为这个孩子留不住了。  皇上忌讳人提起永寿公主的病。  袁柳闭上嘴巴,王九郎看他表情有些微的惶恐,他错开眼,淡然问道:“不知二殿下手上的事情可有了结,什么时候归京?”  这些及早认识当今圣上的人,对皇上都有一种过度的畏惧。  袁柳说:“殿下来信说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再有半个月也?将要回来了,这次的事情能这么顺利结束,还要多亏了九郎,殿下说回来之后?必要亲自向九郎道谢。”  说着,他行了一礼。  王九郎虚扶他一把,说道:“顺水推舟的事情,又是举手之劳,何足言谢?”  袁柳就着王九郎动作直起身,两人如此停在石径上,他说道:“此番在下登门,也?是殿下的意思,是殿下可惜九郎的才?华。”  闻听?这番话,王九郎神?色如常,一双眼睛如净水幽潭,并未立刻说什么。  日影微转,袁柳说:“时间不早了,九郎不必远送。”  如此说,王九郎还是亲自送客出门,待对方登车远走,他才?又回到家里。  回书房路上,遇见管家带这个商贾模样的妇人走来,对方身后?跟着四个挑箱子的小子,他抬手招呼一声:“周管家。”  周管家和同行的妇人叮嘱了一句,小跑过去,行礼道:“见?过郎君。”  王九郎问:“那几个是什么人?”  周管家说道:“夫人说府上的红绸还是前些年?备下的,有些旧了,恐怕也?不时兴,虽有御赐之物,家里最好自己也?置办一部分,故而叫小的从城中请了绸缎铺子的人送了当年?上好的布料来。”  王九郎说道:“你去和我母亲说,这些还不着急,婚礼由礼部安排,诸多细节也?必定由礼部安排和验查,家中且先不要做太多事。”  管家得了嘱托,躬身答道:“老奴这就将话转述给夫人,只是这些人等……?”  “照旧带去见?我母亲吧。”  回到书房里,走到他平时看书和处理公务所在的里间,墙上有一片窗,映着静谧竹影,他拿起桌上一封红色信折。  公主婚事,钦天监合的八字,上面写着天作之合四个大?字。  他拿起这封信折,片刻又放下来,视线在半空,眼睛里映出横斜的竹影。  袁柳的言外之意,他是懂的。  却不是很有必要。  只看今日的天气,明天应该是一个好天。  第二天,阳光很暖,风很轻。  檀华照旧是出宫,还和以前一样,带着好些暗卫,她雇了一辆马车,往城西走,珈蓝渡口?就在城西的方向。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将银钱给车夫,檀华在渡口?附近的一个茶摊歇脚。  这个渡口?已经荒芜许多了,不见?来往行人如织,亦不见?车马相连,货物堆积。  零零散散,只见?些小客船。  曾在这里的许多店家也?都搬走了,茶摊还是在的。  檀华坐下,店家跑堂来招呼,“姑娘,要吃些什么吗?”  檀华说:“来两个烤饼,一碟酸黄瓜,一个鸡蛋,一碗热茶。”  “小的记下了。”  东西送来,檀华慢慢吃,一边吃一边等人。  她在等那个杀手,闲着便和这家七八岁的女孩子说说话,小姑娘童言稚语的也?是可爱。  不知不觉,过了约定的时辰,檀华看着天上的太阳,又多等了一个多时辰,仍是没有人影。  也?许是不来了吧。  她将没吃完的东西收走,将钱财留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  小女孩儿抬头,问说:“姐姐,你下次几时来?”  檀华给了对方一只自己方才?折的蝴蝶,又塞了两个铜钱,说:“不知道呢,这钱你拿去买点好吃的。”  说罢,小女孩攥住钱,檀华提着袋子走了,到了渡口?,拦下一艘小船,说道:“船家,渡河。”  船停靠岸,檀华上了晃晃悠悠的船。  开船的人穿一身灰褐色粗布衣裳,头上戴一顶斗笠,霜染发丝,佝偻半老。  檀华跳上去,说:“就我一个,开船吧。”  船走了一会儿,檀华说:“可以了。”  她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递给船夫,说道:“更?多是没有的。”  船夫哑着嗓子说:“这着实多了。”  说罢便从身上搜钱。  檀华说:“王舍人,不必找了。”  船夫闻言,直起略佝偻的身子,将斗笠帽檐稍微抬高,露出王九郎清俊的面容,还是粗布褐衣,此时见?他在船头当风而立,却显得风姿出尘了。  “小臣见?过公主。”  “请起,出门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