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也许可以?!”
黎应晨为之侧目。
他?反身冲向了向上的法阵。那是观星台的方向。
黎应晨等人紧随其后,跟着上去。
观星台上,头顶的星空依旧辽远广阔,低头一看?,却能看?到脚下的桃花林中,火海流淌,热浪灼烧。
普拉瓦卡冲向观星台一侧。那边放着一个通天?的柜海,整齐排布的抽屉一层堆着一层,垒成一整面档案馆一样的高墙。普拉瓦卡端详一会儿,找到其中一个柜子,倏地一下拉开。
黎应晨歪头看?去,里面躺着一叠压起来的稿纸。
那些纸张看?起来已经很老旧了,泛黄发脆,翘着
微小?的卷边儿。它?们一层一层,一叠一叠,填满了整个抽屉。
每一张上面的笔迹都不一样。有的用的毛笔,有的却用的碳棒。有的用的上好的黑墨,在?漫长的岁月之后仍然?漆黑鲜亮,有的却已经褪色不少。它?们用不同的笔迹,歪歪扭扭,十分认真地画着无数圆圈,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那些符文认真而又?蹩脚,横平竖直撇粗壮,好像很努力去画符了,画的还是相当一般。
就像草纸一样。
普拉瓦卡十分珍重地将那些草纸拿起来。
“这是什么?”黎应晨歪头。
普拉瓦卡给出了一个黎应晨完全没想到的答案:“这是习作。”
“习作?”
黎应晨一愣。
“长庐先?生?门内,每一年的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的第一天?,都是考校日。”
普拉瓦卡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些东西。
“所有已经入门的学生?,都要在?这一天?,交上一份阵术设计试题。而每一次的考校,都有着同一个主?题……”
普拉瓦卡抬起头:
“防御阵。”
“能够附加在?其它?物质上,性质稳定的防御阵。”
黎应晨奇道:“为什么选取这样一个主?题?”
当年,普拉瓦卡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彼时年少的南洋少年扬起脑袋,抱着一沓一沓的试卷,歪着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须发皆白的长庐松云埋首于桌案中,头也不抬:“做学问的人,一定要学会守护自己的研究成果。”
“每一种思?考,都是有价值的。
“你这辈子活多久无关紧要。只要你的结果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有机会传递给后人。后人会将你未竟之事延续下去。哪怕你一事无成,至少也能排除一个错误选项,或者,带来不一样的启发!”
这位偏执的老者终于抬起头,瞪着普拉瓦卡,一字一顿道:
“你是做学问的,你可以?死,但你的知识,一定要一代一代,薪火相传!”
“这样,你就是永生?的。”
普拉瓦卡深吸一口气。
“——祝我永生?吧,老师。正如您的永生?一般。”
随后,他?狠狠一抽手中的开关。
咔啦啦啦啦啦——
漫天?星空之下,一整面屉柜高墙之中,无数抽屉弹出。强烈的撞击之下,许多纸片飞出了塞满的抽屉。此?起彼伏的木撞响成一片,每一声都代表了一次测验,一批学子。他?们曾经学习,他?们曾经成长,在?前人的指引下,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登。
这就是他?们的足迹。
群星之下,漫天?的纸片飞舞。新旧交叠。
黎应晨仰头看?着这这一幕,几乎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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