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再次忘记一切的我醒来之后没有看见他,在房间里的人既不让我出去,说的话我又听不懂,忍不住焦躁的摔了东西。
瓷片飞溅,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存在感——因为我在砸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砸的到底是什么,我对身边的物质一点概念都没有,这让我恐惧。而我只知道如果我把它狠狠地掷在地上,它会支离破碎。
我是对的。
我不是弱智。
而这时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进房间:“小宝。”他看向地板上的瓷白碎片,皱了皱眉:“把它扫走。”
原本那些一动不动的守在房内的男人终于开始行动,我问他:“你是谁?”
“你的男朋友,亓官玺。”
我说:“那些都是你的人吗?”他们的动作真快。
他伸手想抱住我,“嗯。他们是防止你陷入危险的。”
我盯着他们的动作,顺着问:“男朋友是什么?”
他回答说:“你爱的、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人。”顿了顿:“我刚刚去找医生——”
瓷片要被打扫干净了,我猛地产生了一种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即将被人剥离的恐慌。我窝着火打断了他的话,挣扎叫嚷起来:“不可能!你骗人!如果我爱你,我不会怕你。你不是!你放我出去!”
我长时间昏迷,早已经没有什么体力,挣扎只是是蚍蜉撼树,反而惹恼了他。男人表情都扭曲了,没有松手,反而是将我抱得更紧,“潇宝,嘘——”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嘘了一声,我不管不顾地想推开他:“走开!”
“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微微拉开距离,平静地问:“你在挣扎什么呢?”
和他语气截然相反,男人的眼神冷厉恐怖,我避无可避地和他对视,看清眼前人的表情后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因无知而产生的烦躁被恐惧牢牢掩盖,我一身的汗毛都起来了,他的样子实在是太疯狂,说他下一秒会把我给杀了我都相信。
眉眼唇颊线条凌厉的男人缓缓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明明是轻言细语却冷意森然:“你就是不乖——总是不乖,老是说出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他的一只手滑到了我的后颈,牢牢按着:“你好好记着,我就是你爱的人,我叫亓官玺,亓、官、玺。你再忘记我,再说这些话……”
他笑了,本来就极其艳丽的俊脸笑起来更是夺魂摄魄:“我就把你锁起来吧,再做我的金丝雀,好不好?”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又笑了下,又回到之前回我问题的温柔,刚刚阴狠的表情仿若昙花一现:“不准再这样了,嗯?”他拍了拍我的脸,“渴了吗?”
或许我是吃硬不吃软,从此我倒是真的没有忘记过他是谁。我的记忆也逐渐好转——虽然对往事、对自身身份仍旧毫无印象,但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认知终于慢慢回到了我的脑海里。
我记起了我躺的东西是床、床旁边的是床头柜,床头柜上那朵好闻的花是玫瑰。还有那个和我出入相随的男人叫亓官玺,是我的男朋友。
还有我一直以为他在叫我‘小宝’,其实不是,我叫亓官潇,他叫的是潇宝。其实我觉得这样叫一个男人有点不够阳刚,但我还是聪明地没把这句真心话说出来。
等复建结束之后,亓官玺陪我出了院。
他说要带我回家。
家里虽然很大,还有很多人帮我们照理日常家务。但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只能和男朋友说话。如果他不在家,我就一个人在家里翻东西,翻出我们以前的照片看,等他回来。
但后来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们不是不想和我说话,而是不能。
某一天花匠叔叔多和我说了几句花园里的花的习性——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除了我的需要、男朋友的行踪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