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动了这么一小会,感觉就有点累了。
看来就不该醒,还没睡够。
在遮光窗帘营造出的一如夜晚的黑暗环境中,我又迅速地把自己拉进睡眠中。
意识的黑沉中掠过火热,昏昏沉沉中感觉到喉咙干涩,像后羿射日前十只金乌在天上毫不留情地散发着光与热,充满着干裂枯纹的大地的干旱与难受。想起身喝水,却浑身无力。想法一动也引起了脑袋的难受,十只金乌发现了新的目标,齐齐转移了热辣辣的光热,不再对准喉咙,而是针对脑袋,头疼欲裂,一呼一吸间像有灼热火光。
听见了平板专属于男朋友的铃声响起,好像响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响了一下;后来是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说话,声音很模糊……门锁啪嗒打开的声音,和记忆里窝在沙发等男朋友时每每响起就会引起我关注的开门声重合,我模模糊糊地想,是男朋友回来了吗?
应该不是,别墅的门开锁的声音比这个更加清脆一点。
……不回来更好。
我一点都不想见他。
想到他我就烦死了。
最后是微凉的手盖住了我的额头,很粗糙,不是他的手。我皱眉尽力摇了摇头,想让那个人放开手,所幸的是那个人好像懂得了我的意思,转而是抵在我唇边的冰凉物什,是杯沿。
他扶着我的后脑,可我不想喝。
虽然见他很烦。
不是他我就更烦了。
但转念又想,我如果不喝点水,喉咙的干疼不会让我沉入安眠。我得睡着,我才不要醒。醒来太烦了,得和他打电话,得视频,还得看着他的脸,得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苍白到发青的脸色,再一次体会那种想帮他,想去他身边,想像正常的恋人一般帮忙解决另一半的问题,却连连被拒,甚至被误解,被凶的无奈和烦躁。
……唔,还是温的。
金乌被温水浇灭,干裂的土地终于可以休息。
像是睡了一个世纪,再醒来时呼吸似乎已经不再这么灼热,迷蒙乏力的困意依旧缠绕在朦胧世界里。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我打算再闭上眼睛,无意间一瞥,却看到了熟悉的黑玛瑙手串。
我茫茫然地看去,男朋友一只手放在膝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正蹙着眉看着信息——这个姿势和我在医院修养时,他等我睡醒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只当我睡蒙了,大脑皮层还能结合我身处的新环境为记忆里的人换个新背景。
还挺牛,但谢谢了。
做梦都不放过我。
赶紧刷新掉吧。
我又合上眼睛,被炙烤过的脑袋突然运转起来——我现实诸多顾虑,梦里也要谨言慎行小心处事吗?梦都梦了,与其憋火等待刷新,不如自我放飞。
我酝酿了一会,慢慢挪动规规整整放在被窝的手,原本想要狠狠地打他膝盖一下的——但是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尽自己力气在他腿上刮了一下,然后在他诧然看过来的时候干脆利落的转过了身,表面帅气优雅,实际上……
头晕。
难受。
男朋友好像笑了,“我真看不出来,潇宝现在39度半都这么有力气了。”
“我不想……”我哑着嗓子,说到一半没声音了。喉咙太干,讲不出话来。
他嗤笑了一声,轻而易举地把我扳了过来,扶着我的后脑给我喂了口水。我缓了一会,抬眼看着他,把话给补充完:“不想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