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个?人?待着,做着些无甚用处的漂亮刺绣。
母亲在这?个?家里是没有地?位的,姚菱从没有看到过父亲亲吻过母亲或对母亲表达过爱意,他们一直是分房睡的。
姚菱对母亲不以为然——作为女人?,母亲毫无魅力可言:她没有工作,没有社交,她穿衣老土不懂打扮,整日只知?道没头苍蝇一样围着父女二人?打转,关心他们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这?类无关紧要的琐事。
有地?位的是父亲。
父亲被?人?尊敬,受人?崇拜,父亲善于钻营,深受掌权者青睐,不光将陈叔叔的公司弄得有声有色,为人?更是优秀磊落。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爱母亲,却如此宠爱她——于是姚菱在家中的地?位超过了母亲。
母亲苦劝一小时,父亲充耳不闻,还在和朋友喝酒,而?姚菱只需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对着父亲的朋友说几句得体的漂亮话,父亲就?会哈哈大笑着跟她回家。
姚学云赋予了姚菱这?样的意识:你要斗争成为男性社会的一员,才能改变颠覆你与生俱来的性别?带来的局限和弱小。
姚菱坚信不疑,她要成为父亲最优秀的女儿?,并证明自己不输任何男性。
父亲是姚菱的标杆,也是旗帜,她对他有很深的爱、很强的占有欲。
崩溃是在一个?下午。
父亲在书房处理工作,他让她将自己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过来。
姚菱拿起手机,却意识到这?并不是父亲往常用的那部,出于某种窥探欲和好奇作祟,她试了几次密码,并成功解锁了它。
然后她看到了好友的照片。
姚菱不愿再细想那些照片的内容,但她浑身都在发冷,嘴唇哆嗦,脸色惨白,父亲光辉雄伟的形象在自己心里崩塌,那个?猥琐又丑陋的男人?是谁?
姚菱的信仰不能崩塌,她自己造的神,她要他一直待在神坛上!他如果陨落,她又该何去何从?
姚菱不愿相信父亲是这?样的人?。
所以问题一定不是出在父亲身上。
那么就?是季知?涟做了什么,勾引了父亲。
姚菱感?到恶心,感?到愤怒,感?到嫉妒——季知?涟竟然夺走?了姚学云的注意力,分享了姚学云对自己的爱意。
厌恶和委屈,像一条阴沟里钻出的蛆,密密麻麻啃噬姚菱的心脏、折磨着她。
姚菱真恨不得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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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在文学社如鱼得水,她交到了很多新的朋友,甚至开始喜欢上校园生活,在这?学期开始前,她就?已经申请了住宿。
宿舍八个?人?,四个?上下铺,生活简单有序,还带洗手间。
八个?女孩子,分为三个?班级,早在季知?涟住进来第?一天的晚上,姚菱就?和她们一边兴致勃勃和她聊天,一边丝毫不见外的脱个?精光进了浴室。
季知?涟呆若木鸡。
她不喜欢被?别?人?注视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意双人?同洗,因此每天都是等她们洗完,再抱着衣服拿着洗漱篮去洗手间独自洗澡,虽然有点不合群,但也并未影响到别?人?。
但这?天却不一样。
晚饭在食堂,一个?打了双份西红柿炒蛋的男生,端着餐盘走?的昂扬,目不斜视,炫耀自己新的限量版羽绒服,然后转弯的时候盘子一个?飞甩——
全甩到她头上、后背上了。
季知?涟几乎是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那男生却真不是故意的,被?一堆人?盯着谴责,他也觉得自己弄巧成拙,结结巴巴用餐巾纸要给?她擦,嘴上连声道歉,滑跪的格外丝滑。
得饶人?处且饶人?,季知?涟推开他的纸巾,不得不提前回宿舍洗澡。
往日女孩子们洗澡都分为两拨,一拨是晚自习之前,一拨是晚自习后。通常她都是最后一个?洗,但今天事出有因,她选择了第?一个?洗。
她第?一个?洗,要洗头发、要洗身体,后面排队的舍友自然有意见。
女孩子们都骄纵,谁也不让人?:“就?不能让我进去一块洗吗?我们班晚上要数学模拟考呢,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