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
“快看!流星!”
远处,人群中一片骚动,纷纷仰头。
江入年闭眼合十,虔诚许愿:
——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健康,无论?她在世上哪个角落。
-
阿姆斯特丹。
圣诞节的前夜,季知?涟在ins上刷到洪老师逝世的讣告。
她盯着那张黑白照片,大脑“嗡”地一声空白了几?秒。
死了?
那个淡漠毒舌、我行我素的女老师,居然死了?
她编剧的作品曾入围过国际A类电影节并摘得银奖,将人性复杂和女性困境阐述地淋漓尽致,是个真正的天才。
她一生未婚,养了十多条猫相伴,性格孤僻,社交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人物观摩的素材。
季知?涟回?忆着上学时和她相识的一点一滴,却只记得她独树一帜的上课风格,和丧眉耷言间?将每届学生骂哭的犀利言辞。
她还不到五十岁,竟然就死了。
季知?涟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其实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而这个世上,很多优秀的女性,她们的信仰和抱负,她们的困境和诉求,甚至她们波澜壮阔的一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
人生这条路走走停停,总是不得要领。
她想起那位英国少年的询问:那你的人生意义是什么?
她想起洪老师在第一节 剧作课课堂,给他们推荐的《瓦尔登湖》。
洪老师露出难得的笑容,她看了一圈满脸热切的学生们,对?他们说出了第一句也是此后唯一一句鼓舞人心?的话:
——找到我们自己的北极星,然后像水手和逃亡的奴隶一般坚定?不移地追随它。
那天,季知?涟是第一个提出问题的学生,她一脸疑惑:
——老师,那你找到了吗?
洪老师拍拍书?皮,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先把书?看完。
那本书?她没有看完。
她的阅读停在了说星星的那一页。
此后多年,她将这本书?抛之?脑后,再没有机会看完。
季知?涟低头点燃一支香烟,看向远处河流中,水陆两用的一辆辆bus在岸边栖息停靠,教堂的钟声在整点准时敲响。
古老又悠扬。
季知?涟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北极星。
但她预感快了。
第56章 第二年
次年?三月,季知涟从?中东的约城乘陆路大巴抵达大马士城。
她?背负七十升的行囊顶着烈日行走已成常态。体能再?次锻炼出来,肌肉紧实,皮肤晒成健康蜜棕色,瘦削有?力,是习惯长途跋涉的人。
先去老城区找地方住下,小小的四合院,一楼房间月租五百人民币,却是?大部分本地人难以承受的高昂。她?放下沉重行囊,活络了一下酸痛双肩,简陋屋子内一天中只有四五个小时来电,充电宝要随时插电准备着。
街上种植着?大量的柠檬树,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