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光线很好，四处通透，简尧风刚刚踏入，就站在日光和灯光交汇处，看到离得很远的盛柏西。

他猛地停脚，呼吸也没了一瞬，可就在这没有发出丝毫动静的时刻，盛柏西却像是立刻感知到了一般，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视线交汇的一刹，简尧风身体僵直，四肢百骸都充溢着一股酸涩凉水。

和以往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一样帅气好看，但也和电视上的不一样，更加鲜活真实。

也和刚刚在更深处光线略暗的走廊，只是看到一个侧脸的感觉不一样，这次更加全面更加清晰，更加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和焦急。

一身白的盛柏西像是神圣的天使，冷俊的面孔上，眉目又呈现出非常柔美的姿态。口罩之上的嘴唇和鼻梁都好看得有些过分了，那双琥珀色瞳仁在灯光下像是蓄着日光的湖泊，澄澈的，星星点点的，总是惹人注目惹人喜欢。

简尧风又看到，口罩之下凸起的喉结上，有一点很浅的痕迹。

之前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令人在意的细长痕迹，像是彗星的尾巴，又像是什么疤痕。

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几秒，盛柏西那头停了下来，简尧风不知道他和自己的爸爸说了什么，只看到安清然对盛柏西笑了笑，而后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盛柏西就停在原地，又看了简尧风一眼，很轻、很淡，而后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简尧风的心利箭射穿般，狠狠刺痛了一下。看着盛柏西转身离去的坚毅背影，他想，他是封心锁爱了，可这封的锁的，也许是对方的心吧。

没想到十年来的再次相见，这么短暂又这么冷淡。隔着长长的走廊，也隔着万水千山。

视线的短暂交汇，似乎成了某种偶然，偶然得不能再偶然的偶然。

之后安清然和简尧风说了很多，他几乎都没听进去，就听见“盛柏西”、“天才”、“神祇”、“重情”......

再之后，就是看到报道说临床试验很成功，盛柏西的发明将逐步面市。大家对这个不满三十岁的天才发明家赞不绝口，称他的发明将再次成为里程碑。

电视上各种采访和颁奖，盛柏西都是淡淡的。不自傲不过谦，没什么表情，话也极少。

简尧风觉得，那短暂的几秒对视，似乎是发生在梦里的。

梦醒了，盛柏西依然开在高高的山顶，美丽又耀眼。

而他是万千人中的一个，仰望，不可肖想。

“不能肖想吗？”是吧，也许十年前，不，十二年前就不该肖想什么。

“简先生，”秦镇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简尧风，“您刚说了什么吗？”

意识到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简尧风尴尬笑笑，“不，没什么。”

车子驶进别墅，来到上次的私人停机坪。简尧风下车，整理了一下制服，看到舱门开着，雇主似乎已经登了机。

他很快进入状态，走向自己的位置。

秦镇说过飞机九点准时起飞，简尧风有足够的时间检查和准备。

而机舱卧室内，一身女装的盛柏西站在全身镜前，摸了摸脖子上跟长裙搭配的银质锁骨链，低头在手机里敲下起飞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可能会失控]

第11章 真的失控了

“温总，您的咖啡。”秘书端着咖啡进到办公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