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章楚解释，“这是他高兴的表现，吃饱了或是有时候看见蝴蝶，就喜欢这样。”

他坐到章楚后背，将他和怀里的烛阴一起揽住，“这还是烛阴第一次睡醒后没哭。”

章楚心中涌上一股酥麻，他忍不住地贴近烛阴，去嗅他身上那股奶味儿。

两人一起玩了会儿小孩，烛阴就被乳娘抱下去吃奶了。

乳娘来的时候还惊讶地说：“王后您回来了，太好了，是回来跟陛下成亲的吧。”

章楚面上浮现尴尬，他看了桑冉一眼，桑冉面上带笑，没说什么，让乳娘下去了。

等大殿中又只剩下他们俩时，章楚先开了口，他握住桑冉的手，温声道：“其实这次我主要是为了烛阴回来，你也知道，现在那边正打得火热，天帝给了人族活命的机会，我得帮他们抓住这个机会。”

他顿了顿，抱歉地说：“桑冉，对不起，我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不能在这边待太久。”

桑冉仍是一副悠闲模样，他漫不经心地听着，任章楚拉着他手，目光就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章楚见桑冉不理他，又往前坐近了点，“现在形势大好，中央建木已经收回来大部分失地，而且他在建木城里的根据地也被我们侵占了一多半，我预计最多不过半月，赫垚就可以被我们拿下了，桑冉，好不好？再等我半个月，等战争结束，人族被安置好后，不管天帝说什么我都会来找你，跟你和烛阴在一起，我们成亲，以后我就天界待一段时间，魔界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章楚觉得这样非常合理，日子也很有盼头，他刚才这样说时心中都止不住地期待起来，而桑冉却把底下的手抽了出来，覆盖住他的，慢慢道：“你确定人族可信吗？”

章楚顿了顿，“什么？”

“人族，”桑冉抬起眼睛，“天帝为什么会轻易答应你保下人间？”

章楚说：“因为你们撤兵之后，神族又会面临打不打人族的困境，人族这个时候倒戈正是天帝希望的，而且能加快速度结束战争。”

“‘加快速度’，”桑冉幽幽呷着这几个字，“从前他希望尽快结束战争是因为要绝地天通，现在若是不绝地天通了，他还加快速度干什么？”

章楚皱眉，“桑冉，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假设有这样一种可能，天帝根本就没打算救人界，不过是听到人族有倒戈的可能，以此为诱饵来诓骗人族为他卖命，等赫垚战败后，人族就变成了弃子，天帝依然赶在人间浩劫到来前绝地天通，如此的话，依照原计划人间的浩劫还是不会影响天界，而他这样一招借刀杀人，也把天界的损失降到了最小。”

章楚：“……”

他周身逐渐漫上一股寒意，手脚发麻，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全是你的猜测，天帝不会这样不留情面……”

“情面？”桑冉说：“他给谁留情面？他跟人族本来就没什么交情，给你留情面？你的情面比得过整个天界的得失？”

桑冉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章楚也抬高音量，“天帝是最爱面子的人，不然他不会对人族顾手顾脚，同样的他答应的事如果没做到，六界怎么看他？”

桑冉摇了摇头，眸色深沉，“不一样，人界浩劫是足以毁灭全部的，若是天界跟人界仍保持现在的距离，定然会受到影响，在生死大事面前，他不会在乎那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