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课前还答应了祁予霄,说下课就给他发消息的。
但是因为小晗突然过敏,他急忙之下全忘光了。
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放了祁予霄鸽子,六个小时!
陶然身体僵硬,他抖着手摸口袋,没找到手机。
忽然想起来,出门时太着急,他不仅外套没穿上,手机也落到书房里忘拿了,电话没法接,发信息也没法回,完全处于失联状态。
陶然仿佛内脏都在渐渐冰冷,他担心祁予霄。
祁予霄不知道怎么样了。
会不会因为他失联了担心呢?
或者是因为他放他鸽子而感到生气。
又或者是就一直在小区楼下等他?
天气这么冷,会不会受冻呢?
一想到这个,陶然心脏揪紧,完全慌了神。
应该不会,祁予霄很聪明的,不会在大冷天的夜里傻乎乎地等他,他宁愿祁予霄早早生气离开了。
现在最应该回去医院,借他们的手机打电话给祁予霄报平安,然后要开门密码回去拿手机。
陶然很快整理了思绪,掉头正想要原路返回。
他眼眶含泪,氤氲的水汽让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认出了斑马线对面的路口,一辆通体漆黑的跑车停到路边。
对面的红灯跳绿,那辆车反应很快地开过来。
刺眼的车灯穿过浓稠黑夜,透过泪膜折射入瞳孔里,陶然几乎看不清东西,只是呆滞地僵在原地。
呼啸的风声静止了,周围的景象也一片模糊,他的世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车子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下车的人身形高大挺阔,长腿朝他迈进,落下的每一步都很沉稳,但速度看出了身体主人的慌乱。
没过几秒,陶然僵冷的身体被熟悉的温暖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住,他被祁予霄抱入怀中。
那一刻,游荡了一晚上的灵魂才真正找到归属。
眼眶终于兜不住泪水,源源不断地掉下,陶然“祁予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祁予霄双手捧起陶然挂满泪水的脸,温柔地将他眼角的泪水拭去,“你做得很棒,我一点都不生气。”
陶然愣得一时忘记哭泣,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你、你都知道了吗?”
“嗯,我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发现不对劲,然后问卓强,卓强问了他父母,后面才清楚情况。”祁予霄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将陶然颤抖的身子裹住,耐心道,“外面冷,我们先回车上,好吗?”
“嗯。”陶然勉强缓住情绪。
车子很快扬尘驶去。
陶然明显状态不对,路上也不说话,就默默地掉眼泪,祁予霄将他带回了学校对面的房子里。
浴室门口,他揉了揉陶然的脑袋,轻声说,“去洗个澡,我去叫张姨给你煮碗姜汤。”
他正想转身离开,但腰却缠上了两条细软的手臂。
陶然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也不说话,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走。
祁予霄喉结滚动,眸底酝酿的情绪深浓如墨,他也没说话,将他的手掰开后,转身托起陶然的臀,单手抱着踏入浴室,全程沉默。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浓白的热气蒸腾飘起,他像剥荔枝般将陶然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离,小心翼翼地将他放进浴缸。
二十分钟后。
陶然被宽大厚实的浴袍裹住,因为哭了很久,又泡了很久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