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叫声和哀求声瞬间响起,然而毫无作用,几个大夫满脸绝望地被侍卫拖走。
房内又安静下来,剩下人继续跪着,中年人仍然在艰难而痛苦地发出呻吟。
半个时辰过去。
像是什么开关被倏然按下,某一刻后,混乱不堪的痛呼声停止了。
榻上的中年人浑身是汗,他摊开身体,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低头跪在最前的青年眼里闪过一道暗芒,随即面色如常地凑上前探问:“父王你清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通摇了摇头,喘着气没说话。
他于是在一边亲自侍奉等待。
过了半晌,气终于喘匀了,李通开口,却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大将军找到上官家的人没有?”
李山一愣,斟酌道:“呃……大将军此番外出还未归来。”
“没回?他出去几天了?”
“三天。”
“倒也不算久,罢了,那就再等几日。”
都说大将军蛮横暴虐,可他的确是当今北漠王李通最偏信的部下,李通对他,比对亲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信一个人,总是有道理的,大将军恶名远扬不假,对李通却是一等一的忠诚,他那十年来攒下的、“喜欢在王城外玩猎杀游戏”的坏名声,实际是为了帮李通找上官家残存的族人、以及那把传说中的刀。
王城就那么大,里边的每一个角落都早已被他们探查过,没有,就是没有,剩下那些人跑到城外去了。
北漠十分广阔,绿洲却只有王城这一块,李通想着,那群苟延残喘的上官家人娇生惯养,绝对受不了外边环境,不多时便会自己回来。可没想到,他们一跑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李通一直派人在找,后来时间久了\不好再派军队大张旗鼓,他便让大将军一个人去外边游荡威慑。
即便如此,尸骨、活人、还有刀,这三个,他一个都没见着。
然而,就在这个关头,大将军告诉他,自己下次外出多半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李通万分激动,这几天一直盼着大将军携讯归来,不料人没等到不说,先把自己给等犯病了。
对了,说起他这病,外人都觉得奇怪。
李通正值壮年,身体一直都很好,却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异状。
这异状并非一直都在,相反,大多时候他一切正常,但隔三岔五地,总会像方才那样痛苦抽搐喘不上气。
王宫里养的几个大夫都来看过好多遍了,却个个束手无策,甚至连方向都没有。
“……”
李通在他儿子的搀扶下半坐起身,扫了眼其余跪在塌下的人。
这些人将头埋得更低,死死看着地面,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因为怪病的缘故,李通比从前更加暴躁狠辣,众人都怕他一个不顺心给自己安上什么罪名。
却不想这次,他只按着心口,缓缓道:“去发布告示,三天之内,本王要见到新大夫。”
***
是夜,段无思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
或许是经历导致,又或许是天生,他警惕性很高、睡眠极浅。
段无思只要听到任何一点响动都会醒,甚至连旁边有别的气息味道也会觉得干扰。
所以,前世的时候,他都尽量和别人保持距离。
但这个“别人”不包括洛飞羽。
段无思一开始还很紧张,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