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呢!”太子连忙举起手, “我给先生备马!”
“我……”墨甲仙无言叹了口气,“好好好,我去送,正巧,我师父应当也在那。”
“走了啊。”
他走出两步,又甩着袖子回来,压低声音对白虎将说, “记住,别临海侯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稍微动动脑子。”
白虎将颔首答应,又说:“可我从前是她近卫,她下令,我听从,习惯了。”
墨甲仙无言:“你可真是……”
贺非罗搭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问:“说我什么坏话呢?”
“军情紧急我先走一步!”墨甲仙一脸大义凛然, 捏着仙牌就快步冲了出去。
“哎来人!”太子连忙喊了一声,“把我的马给先生牵过去!”
墨甲仙回头作揖,顺便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白虎将。
贺非罗问他:“他指指点点的什么意思啊?”
白虎将思索片刻开口:“大概是让我长点心。”
“你是该长点。”贺非罗赞同地点头,她看向易飞霜,惊讶地看他,“怎么没写啊?”
易飞霜提笔落字:“纸。”
“哦——”贺非罗反应过来,“圣旨得用专门的纸写?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的,显得咱们情况紧急嘛。”
“等我进去问他有没有……”
书房的门被推开,方元禄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房门口,提着一卷空白的圣旨:“不用他代笔,我自己写。”
贺非罗没有制止他:“你的书案被我砸了,借太傅的一用吧。”
易飞霜颔首,起身让到一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皇帝。
皇帝提笔,对着空白的锦布默然许久,终于落下了第一个字。
从那个字开始,他的笔就不曾停下,一气呵成,直到卷尾。
笔停,皇帝吐出一口气,将笔往旁边一扔,闭上眼:“好了。”
贺非罗拎起来看了一眼,递给太傅:“我看不出好坏,你看看。”
“哦,差点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陛下要不起来让太傅坐坐?你坐那等于把他的嘴坐住了。”
皇帝睁开眼,冷笑一声:“都到现在了,太傅何必还不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吧。”
“往后,想必我也是无缘听见太傅说话了。”
易飞霜终于开口:“陛下若是想,往后囚居皇陵的时候,臣也可以常常去给您唱经。”
“免了。”皇帝冷笑一声,“怕被你气死。”
“有什么话,就一并说了吧。”
易飞霜垂眼,拂过那份诏书:“陛下好书法,一生写字无数,只有这一篇诏书,写得最好。”
“旁人以何罪陛下,既然陛下都清楚,又为何依然做了呢?”
皇帝闭上眼,没有回答。
贺非罗拿起诏书,招呼一声:“行了,既然写完了,朝臣也差不多该听见消息了,想看热闹的都跟我走吧。”
她越过方元禄,径直朝宫廷外走去。
“贺非罗。”方元禄突然叫住她,缓缓扭头看向她,“你有没有后悔过。”
贺非罗站在白玉台阶上,抬眼看他。
“那一日,若是你没有劫法场救我。”方元禄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