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笙:“你?的鞋子关我什么?事?”
说话间,她借着月光,还赤着的左脚准确无误踩进自己鞋子里,站起身。
沈南皎只好先穿了一只鞋,单脚跳下来,愤愤:“你?为什么?要把我的鞋踢走?你?好恶毒!”
薛庭笙走到门边,顺脚把沈南皎的鞋子踢到他面前。
他终于不?用费劲巴啦的金鸡独立了,放下一只脚踩在自己鞋子上,“别以?为你?把鞋子踢回来还给我我就会原谅你?!”
薛庭笙:“我让你?太阳下山之后就叫醒我,现在几更了?”
沈南皎:“……”
站在他对?面的少女双臂环胸,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十分冷淡疏离的对?着他。
屋内没?有点灯,唯有开着的窗户照进来一片月光,玉莹莹的一层光蒙在她点墨似的眸子上。
沈南皎被她看得心虚,于是不?再踢鞋子的事情,干咳了一声后有些?僵硬的转移了话题:“那,那个,煎药——我中午看你?煎了一次,不?是什么?难事,我来帮你?吧。”
*
秦家客院。
屋内一片死气沉沉,和元良坐在主位上闭目打坐,面色微微透出?几分灰败。
在他左手边,是沉默的在喝药的燕飞翼。
一行人在蓬莱海上遭到重创,死了五名外门弟子,一名亲传弟子。但他们却?连出?手的是什么?东西都没?能看清楚。
所幸海底那东西只是略作警告,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在众人各展神通拼命逃出?海域时,没?有出?手阻拦,剩下的人才得以?逃出?生天。
即使如此,也各自皆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变故突发时燕飞翼与和元良正在前方压阵,所受冲击最大,负伤也最严重,光靠自身打坐根本无法调息,需辅以?丹药地宝方能恢复。
这就是燕飞翼手里为什么?端着一碗药的原因。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灵药都适合用来炼丹,也有必须要熬煮才能将药效发挥最大的灵药。
燕飞翼喝完药后放下药碗,扭头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和元良结束了打坐,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门口——燕飞翼意识到他的注视,于是也看向门口。
他的亲传弟子令狐柳捧着一个丹药盒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将两?粒常德丹奉到师长面前:“师父,我与师弟连夜炼制,拢共成了两?丸,请二?位师长先用。”
燕飞翼自己吞服了一枚,又将剩下一枚递给和元良。
见二?位师长都吃下了丸药,令狐柳方才开口:“师父,弟子还有一事要禀——适才秦少爷来过,言语间的意思,是要我们在半个月之内离开明珠庭。”
燕飞翼眉心一跳,气血上涌:“竖子!”
和元良单手压在燕飞翼肩膀上,将欲要起身的燕飞翼生生又压了回去。
令狐柳虽然知道燕飞翼这句话并非在骂自己,但因为燕飞翼平日里积威甚重,令狐柳光是见他生气,便已经吓得面色微白,瑟缩了一下肩膀。
和元良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们随行所带的草药可还足够?”
令狐柳答:“此次出?行所带药物不?多,先紧着为师长们炼制了常德丹。”
和元良颔首:“不?必再为我和飞翼用药,你?和其他弟子先顾好自己身上的伤势。药物不?够了便向秦家讨要,告诉他们,所用丸药,待我等回到锁星派,十倍还之。”
令狐柳应下,离开房间,出?门时还不?忘将房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