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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一摸床上的罩屏,摸得一手灰,“您嫁到姜家就没回来过?”

西屏又仓促地笑一下,“回门的时候怎么没回来过?只是没在这里睡,当日就回姜家去了。后来我娘跟冯老爹爹往外乡去了,我也就是走到这里时,顺便进来瞧瞧。”

时修环顾东厢这屋子倒宽敞明亮,又是她住过的,便点着头道:“我就睡这里,不过这些帐子帘子的,都得换。”

他看不惯那褪色的红,并不觉得喜气,反而感到种丧气。

西屏知道他瞧这些装饰心里吃味,就往门口叫了红药来说:“把这些帘子都撤下来,明日从姜家带些竹箔来挂上。”

跟着又转去正房,进去是间不大不小的堂屋,左右各两面碧纱橱,左边隔着间饭厅,右边隔出间卧房,自然就是冯老爷与刘祖母的卧室。时修不敢唐突,只撩着帘子粗看一眼就出来了。

西屏跟在他后头,“等他们收拾完,开着门窗吹吹风就好住了。”

是得吹吹风,不知怎的,这宅子里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一种荒殆苍凉的味道,时光在这里仿佛是盹住的,缓慢岑寂,一切像个没有生命的昏黄的梦境,不太真实的虚无感觉。

回去在车上,时修问及那陈老丈:“怎么冯老爷和刘祖母偏留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在家看屋子?”

西屏笑道:“陈老丈的妻儿都死了,他是独身一人,只要给他间屋子住,给他口饭吃,他就知足了,不要多的什么,这样的人看屋子不是正好?冯爹爹又不是赚得百万千万的,能省自然是要省的。怎么,你怕他不会服侍你?”

“我要他服侍什么?我有红药和玢儿就够使唤了。”时修一片闲逸的脸上渐渐郑重起来,“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您独留在姜家——干脆,您也搬回来和我同住算了。”

她把脸一偏,脸上像是残存着春酲,红得懒洋洋的,“你这猫,憋的什么坏当我瞧不出来么?”

他偏用一双邪红的眼睛笑睇她,“我能憋什么坏?”

“哼,你想诓我——”

“那我到底要诓你什么?”他装傻道,目光顺着她的脸看到她纤长的脖子上。

天气太热了,她终于穿了浅草色的对襟短褂,一片鹅黄缎子横在两襟之间,裹着白而薄的乳,显得她有种稚嫩和脆弱,像是水上透明的气泡。

西屏察觉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在她脖子底下,面上禁不住一红,转来狠瞪他一眼,马上低下头去。

他愈是歪着脸看她,眼中撒出柔情万丈,他伸手去,握住她放在裙上的一只手。

马车只管嘎吱嘎吱往前晃悠着,她的手在他的手里,虽然也是摇摇晃晃,却觉得安全。她轻声道:“我这时还走不得,好歹要把姜俞生这事了结,难道他们姜家的人这么算计我,就罢了?”

“自然不能罢了,强.奸民女者,按律当绞。”时修哼一声,咬得腮帮子一硬,“不过姜丽华已死,又没人来告,况且周大人拿了姜家不少的好处,一旦我要将这事提衙过堂,他必定从中作梗。我得要先写封信叫人捎回江都,让我爹下个令,命我彻查此案,如此才名正言顺。”

西屏睁圆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