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修看他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肤,恨不能拿刮墙的刀敷点泥上去给他抹平,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笑也笑得勉强。他心道此人相貌如此粗陋,偏还有那副猥琐心肠,简直罪该百死!罪该万死!早晚要叫他做个阶下囚不可!
他才懒得和他在这里敷衍,便转朝卢氏拱手,“今日也是特地来和太太告辞,六姨家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我想午间就搬过去。”一面朝在座都拱了手,“承蒙姜家上下这些日子对晚辈的照料,晚辈感激不尽。”
“这么快?”那卢氏乔作惊讶,脸上颇有些不舍。
西屏笑道:“我们那房子什么都是齐全的,收拾起来自然就快。”
正说着,见姜辛回来,卢氏告诉他时修今日就要搬出去的事,姜辛忙款留一阵,实在款留不住,便吩咐郑晨南台两个预备车马,亲自送时修到冯家的房子里去。
自然姜辛和姜俞生父子间有话要交代,众人纷纷辞出屋来,郑晨自去吩咐套车,南台则跟着时修西屏回晚凤居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着收拾的地方。
南台因时修一出去住,他姨甥两个自然不能朝夕相对,不由得隐隐高兴着,连时修往后的饮食起居都客气地关怀起来,“二嫂怎的不跟大伯母说,叫犀园那小丫头也跟着去,那边房子里就只一个老丈,怕不够人手。”
西屏在榻上和红药叠着衣裳,“狸奴不要,他说有玢儿和红药两个就够了。”
“二爷自然是客气才这样说。”
可巧时修卧房里出来,听出他话语里怀着一丝亲密的埋怨,他满心不舒服,不阴不阳地笑两声,把她们新给他做好的那双靴子随手递给西屏,“三爷在这屋里忽然当起家来了。怪哉怪哉,姜家几时轮到三爷做主了?我看不像嚜,方才姜老爷要交代这里的事宜,可是只单留下了他的亲儿子。我劝三爷少操闲心,不见得有人领情。”
说得南台难堪,西屏暗将时修的袖子拽一下,瘪着嘴凑去他耳边说:“人家要送你,你不谢,还这么多话。”
时修斜一眼南台,故意很宠溺地笑道:“我知道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总依您就是。”
南台一听这口气,脸更白了些。
西屏隔会才会悟过来,他这话不对!仿佛她刚才是对他撒娇使性子,说的是什么无理取闹的话一般!莫名又吃了他的亏!她只好咬住嘴巴,一巴掌打在他背上。
南台见这情形,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
恰好这头收拾好了,那头郑晨也打发人来说车马也都套好了,大家便拧着行囊往庆丰街上去。西屏不大放心,并红药坐在车内,还在翻检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一面翻一面道:“要是缺个什么街上买不着的,你就回来找我,我看看家里有没有。”
“还会缺什么?不过是些日常使用的东西,街上都有现成的。”红药笑起来,吁了口气,“我就怕和陈老丈说不清,他认得字么?”
“字是不认得,不过你对着他说话,他只看你的嘴巴就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心吧,他不是多事的人,只管给你们看看屋子烧烧饭,别的他不会和你理论的。”
红药点点头,“不知老太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