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修哼笑一声,“他不会的,顶多是通个风报个信。我和他打过这么一阵子交道,也算看出来了,这是个老泥鳅,虽赚了姜家些钱,也不会为姜家明出头得罪府里。”
臧志和听后呵呵笑两声,“大人还担心小姚大人行事鲁莽,想不到来泰兴一阵子,又老成不少。”
当着西屏的面给他这么一说,时修登时觉得有些没脸,少不得斜他一眼,他忙敛了笑,再不敢作声。
饭毕,臧志和十分自觉地和红药抢着收拾碗碟进厨房,一看厨房里摆着张桌子,玢儿红药及陈老丈是在这里吃的饭,登时闹他个脸红,笑道:“我也忒不知规矩,竟还在上房里和大人姨太太吃饭。”
玢儿还在那桌上吃酒,提着箸儿招呼他,“你老哥是客,我们是家下人,比不得。你也来吃一杯?”
臧志和本没吃饱,却没好意思答应。红药在旁瞧出来,又替他另取了副碗筷摆上,“您只管坐着吃吧。”忙完又到灶上帮着陈老丈洗碗。
臧志和坐是坐下来,眼睛却追着她看,只道哪里来的这样一个温柔和善的美人,不知许了人家没有。
“还没许人家呢。”恰好玢儿凑来他耳边说了句。
又闹得他脸上一红,幸而皮肤黝黑,不大看得出来。他没好意思再看红药,只得把眼睛挪去那陈老丈背上。越看这老丈越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看了一会,忽地知道是哪里不对了!此人瞧着年纪虽大,却瘦而不弱,老而未衰,那袖子挽起来,可见胳膊上的筋肉张弛有力,走路也不似一般老汉颤颤巍巍。正想问缘故,偏玢儿举杯敬来,将他思路打断。
这边厢热热闹闹,那边厢时修正换了衣裳从东屋出来,又走去正屋,预备送西屏归家。西屏正扒着窗户听厨房里吃酒洗碗的声音,磕磕碰碰,叮叮当当,廊檐上又在滴着水,滴答滴答,天慢慢放出一缕晴光来,时修正绕廊而来。
他走到窗户外,见她别别扭扭地坐在榻上,两手扒着窗台,两只眼睛清澈地扇动着,难得三姑娘就在她裙边窝着,她却没嫌它。
他弯下腰,把胳膊搭在窗台上,向她裙边递了下下巴,“你怎么不赶它了?”
西屏扭头斜一眼,“赶它它不走,我又什么办法?”
他觉得这话有丝隐意,心下不服,“你这人就是口是心非,分明是喜欢的,偏不承认。”
她也听出他话里别有意思,咬着嘴嗔一眼,“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吧,说不上多喜欢。”
“那你还给它亲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她乜一眼,“你管我呢!”
听见敲门声,红药从厨房里转去开,原来是雇的轿子到了。时修直起腰,等西屏从屋里出来,两个人才要往门上去。
时修忽然想起什么来,绕去厨房里,又拿了个提篮盒出来,“上回送你回去,对过馄饨店那林妈妈非要送我碗扁食吃,险些忘了把盒子给她捎回去。”
西屏一脸不以为意,转过身朝前走,“她为什么非要送你吃的?”
“不知道。”时修也懒得去琢磨这些没要紧的小事,“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