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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修转回头去,有些翛然地轻笑,“我也只是怀疑,明日去看看再说。”

拐过街口,蓦地迎面撞凡个人,借月光一瞧,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满头是汗,火急火燎的情态,不知哪里跑来的。只见他着急忙慌从地上爬来,不由分说就去拉扯西屏,“你给我下来!快下来!”一面拉拽,还一面朝街上望。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吓了西屏一跳,死死抓住马鞍,半身伏在马上,死活不下来。

情急之下,时修绕过去将那人踹翻在地,不给他可乘之机,马上撩开袍子,一脚踩住他的脖子,“小贼,你就没看见我?!”

黑暗中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西屏向前一看,很快有几个巡夜的官兵跑过来,领头的一招手,“拿住!”后面三个官兵先将那男人揪起来,领头的照着他肚子就是一拳,“还想跑?!”

打得人龇牙咧嘴毫无挣扎之力后,他又回首打量时修,又仰头打量西屏,“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走动?!莫不是哪家里私奔的男女?”

西屏一听这话便板下脸,乜了他一眼。

给这人看见,也有些脾气,嘿嘿一笑道:“我看是一对奸夫淫.妇,一起拿了送到衙门去!”

还未及时修开口,有个得闲的官兵就去拉拽西屏,谁知西屏不客气,一巴掌就掴在他脸上,“谁许你来拉扯我的?”

时修笑了声,双眼威慑着那领头的,“我是府衙推官姚时修,现在泰兴县公干,因天色已晚,雇不到车轿,亲自送我姨妈归家,怎么就成了奸夫淫.妇了?”

说着将带在身上的路引递去,那领头的看过,忙打拱行礼,“原来是大人,请恕小的们不识之罪。”

“既然不识,何罪之有?”又望向被押的那男人,“此人犯了什么事?”

“回大人,方才咱们弟兄巡夜,碰见他扛着个麻袋鬼鬼祟祟的,拦下他问话,谁知他丢下袋子就跑。小的打开袋子一看,见是满满一袋子的白面和黄豆,想必是他夜盗了哪家粮米店,所以兄弟们就来追拿他。”

问那少年,倒还承认,见时修就是衙门里的大人,想来要就地发落,便忙跪下央求,“求大人绕了贱民这一回!下次再不敢了!贱民,贱民这也是穷得没法,才起了这么个蠢念头!贱民不敢了,贱民不敢了!”

一行说,一行朝自己脸上扇巴掌,个个扇得响亮。

那领头官兵唾了他一口,“还说没办法?你偷东西不就是办法么?!”

时修却笑问:“好手好脚的,怎么会没办法?”

少年住下手来,慢慢哭诉,“贱民家中没有田地,上山打猎,被野兽伤了条胳膊,想到城里来讨份差事,又没人要。这一阵子实在艰难得很,家中还有个老母亲等着吃饭,因此——这是头一回,就给抓住了。”

官兵又啐,“呸!什么头一回,我看你是个惯偷!”

时修笑着摇手,“他倒不是个惯偷,哪有惯偷眼神那么差的。”

“他眼力差?”

“方才他跑过来,慌得只看见了马和我姨妈,却没看见我,这不是眼神不好是什么?想必是吓破了胆,什么也顾不上看,惯偷没有这么慌乱的。”说着叹了口气,“这小子,倘若你说的是真的,又是头一回,倒可酌情饶恕。你伤了的胳膊给我看看。”

那少年立刻想抬胳膊,却抬不起来,时修上前一摸他的胳膊肘,早就骨折了,可怜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