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好笑,这个人真是莽汉,来了这些日子才察觉?她同样低着头刷碗,柔声嘱咐,“猜错猜对也不与你相干,你可千万别在外头多嘴,也别在他们面前提起来,就假装不知道,晓得么?”
“我晓得。”臧志和觉得她这嘱咐又贴心,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心下好不喜欢,不由得偷偷睐目,“只是我替大人担心,他们不是姨甥关系?将来若给姚大人和夫人知道,只怕不会轻易答应吧?何况中间还隔着个姜家。”
红药瞟他一眼,看见他也在看她,脸上发热起来,“你来泰兴这么些日子了,难道没看出来,姨太太根本不喜欢姜家,他们家的人和事,你看她都是漠不关心的。听说当初,姨太太相看的本不是姜二爷,是姜三爷,是中了姜家的计才嫁到姜家去的。”
“我也听玢儿说过两回,可我看姨太太是个聪明过人的人,既然不喜欢在姜家,姜潮平又死了,姜家太太又疯了,怎么她不干脆寻个由头离开姜家呢?”
“兴许是等冯老爷和老太太回来才好替她做主吧。”
倒也是,妇人家面对这种事,少不得需要父母出头。可臧志和皱了皱眉,“我来了这么些日子了,也没听见这冯老爷和老太太有消息传来,可别是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吧?”
“我也奇怪呢,听姨太太的丫头嫣儿说,自从姨太太出阁去了姜家,这老两口就走了,五年了也不曾回来过,只把这房子交给老陈叔这么个聋哑老汉看着,也放心得下?”
臧志和兜兜转转想起些不对来,“有件事我到现在才想明白,我觉得老陈叔不像个下力的汉子,倒像个练家子。”
红药猛地吃一惊,“你怎么看得出来?”
“嗨,我们这些内行人细细一看就能看出些意思,你别看他瘦,可筋骨张弛有力,腰部柔韧灵活,年轻时候,大概也是个习武之人。”
红药暗暗攒着眉,回想起来,她日日和陈老丈在厨房里烧火做饭,别的都没什么,只有一点引得她留意,陈老丈似乎使得一手好刀。
她恍然道:“我看他杀鸡宰鹅,手起刀落好不利落,我还想他从前是不是做过屠夫呢。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有几分道理。”
正说着,玢儿进到厨房里来,一见他二人并在灶前低声说话,便调笑起来,“唷,说什么悄悄话呢凑得这样近?”
红药面上一红,嗔他一眼,“少胡说!你不在屋里歇着,来做什么?”
“方才剩的饼还有没有?我没吃饱。”
她去开了橱柜拿给他,悄悄拉他到里头墙根底下,“我问你,你和老陈叔一个屋子住了这么些日子了,可曾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不对劲的?”玢儿呵呵一笑,“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你还怕他有什么花头不曾?”
臧志和也丢下碗走来,“你红药姐问你正经的呢。”
“你红药姐?”他仍是嘿嘿嘿地笑,戏谑地睃着他二人,“这称呼,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呢,我红药姐,那你就是我志和哥囖?”
臧志和见红药脸更红了,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少胡扯!快想想。”
玢儿抠着脑门想了半晌,“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啊,你们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两个人相看一眼,既然要他做个盯梢的,少不得把原委告诉他,“告诉你,你可不许和二爷还有姨太太说——”说着围拢去,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西屏在对面瞅着,觉得他三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