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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你来着?”

“那倒没有,大人只说让我自己想去。”

这在臧志和或许是个难题,怎能难到时修?可他不说,却让臧志和自己去想,是有意考验他?还是有意坐视不理?难道时修真把她嘱咐他安心养病的话听进去了?对他那么个查起案来就废寝忘食的推官来说,总觉有点反常。

西屏越想越有点惴惴不安,进了院去,一径走到东厢房,推开门的刹那就见时修从床头梭下身,拉着被子称唤头疼。

她走过去一摸,果然额上还是滚烫,“你早上的药吃了么?”

他朝案上指去,满脸烦嫌,“吃了,药碗还搁在那里呢。不知什么庸医开的药,越吃越坏了。”

西屏半信半疑走去看那碗,吃的一滴不剩。奇怪,这都病了这么几天了,药吃得比饭吃得还多,怎么一点好的苗头也没有?

“乖乖,你过来我瞧瞧,一晚上不见,你好像瘦了。”他在背后唤她。

她两眼朝天上一翻,回过身去,走到床沿上坐着,“一晚上就瘦了,还让你看出来了?你这眼睛怕不是比称还灵。”

“是憔悴了,”时修撑坐起来,摸着她半边脸,似怜惜,又似另有深意,“愁什么呢?肯定一晚上没睡好,眼睛都抠偻了些,所以瞧着像是瘦了。”

西屏又想笑,又有点心酸,噘着嘴道:“你自己都病得这样了,还得空管我愁什么啊?我还能愁什么,愁来愁去,愁你总不见好嚜。”

“我从上任那天起,吃饭睡觉,无不是在想案子,这一病,就当是放个假。”说着去握她的手,笑中带着两分郑重,“我只盼在我病中这些日,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人命。”

她心里猛地一跳,感到手被他紧攥着,看向他眼中,仿佛是意泄露出一点痛心。她半梦半醒,把手抽出来,避开他的眼睛,走去倒茶,“怎么会呢,就是勾魂的阴差,也要喘口气嚜。”

时修沉默下去,他也在赌,这在做推官的是个大忌,世间善恶,是经不得赌的。但他记得当初在江都,她为那素味平生的许玲珑有过多少声叹息,也记得她为鸾喜也曾掉过一些眼泪。

“吃茶。”

西屏递上茶盅,他接来便随手搁下了,拉她伏到身上来,自己倒回枕上去,摸着她的头发,“你这几日常到这里来,姜家不说?”

谁说?也就袖蕊有些抱怨,不过她来照顾生病的外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西屏早晚在家也曾管些事。她把脸歪在他心口道:“早上出门碰见四姑爷,请我代他问你好,说不得空来瞧你,请你中秋到家去吃饭。”

“你们这位四姑爷人倒是不错。只是奇怪,我前些时在堤口上听芙蓉庄的人说起话来,都对姜家很有怨言,怎么郑晨却甘愿入赘姜家?要说为钱,我看他倒不像个追名逐利之人。”

西屏虽一样纳罕,但眼下自己的麻烦已够多的了,哪还有心思想旁人?爬起来道:“你没精神想案子,倒有精神想这个?”

“因为你说到他了嚜。”时修反将手垫在脑后,望着她笑。

那枕头底下露着半截黑灰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