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虽刻薄冷淡却不傻,她咬着牙,猛然想着了什么事,忽的颤抖起来,低声问向徐妈妈,“你……你老实告诉我,那贱种屋里的东西,到底是他自己私藏的,还是你叫人放进去的。”
徐妈妈不在说话,只用那双寒到极致却平和的眼睛静静望着蓝氏。
蓝氏瞪大了眼睛,抖得越发厉害。她转过目光看向院里,只听一声轰雷巨响,她吓得急忙捂住胸口,而底下已经被打了三大板的明徽已经呈奄奄一息的模样。
大雨再一次铺天而至,蓝氏只觉心神茫然,记忆里却是母亲临死前握紧她手时的愧疚和悔意。
蓝家的男儿好像是天生的骁勇好战,英宇不凡,骨子里生着灼热滚烫的鲜血,所以他们多偏爱温柔而含蓄婉约的妻子,无论祖母,还是母亲,从小到大在她心里都似太阳般温暖光耀,柔和的包围着她,让她无忧无虑,娇憨而高贵的生活在大家族中。
“孩子,切记别在心里藏着恨意。你要明白这一切都是天意,而我们能做的,却只有守住本心……”
可何为本心,她的本心又去了何处。
是否在明白自己一生的幸福要被葬送在婚姻里是,就已经暗暗消失。还是在几十年里被痛恨和厌恶一日日的折磨,早耗尽了本心。
蓝氏不知不觉中已经红了眼眶,她知道的,如果最疼爱自己的母亲父亲看到她如今这般模样,是该多失望和厌恶。可她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徐妈妈,我虽厌他也恨极了他,也想过真的要了他的命,可真要他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
眼泪落下,蓝氏揪紧徐妈妈的衣襟,低头急忙擦拭眼角,“娘说过的,蓝家男儿的双手已经在战场上粘满了鲜血,女儿家千万别去发这份狠……”
“姑娘……”
徐妈妈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哽咽着大哭了起来。外人都说虞府主母蓝夫人刻薄寡恩,厉害的跟什么似的。可谁知道她看大的姑娘这些年吃了什么苦,忍了什么气。
厉害都在外面,内里却只跟个小孩子般使性子。就如最开始那个外室徐妧儿,那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全家落罪后被罚去教坊司的低贱女子。蓝氏全然可以用她国公府嫡出,柱国大将军之女的身份把她发卖的边疆远地,或者使些下作手段,下毒,雇凶杀人,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麻烦。
可那会儿呢,五六年里终于再次有了的胎儿还未坐稳,就被下人告知外室比她先有了孩子,而跟自己结发拜堂过的丈夫却欢喜着去求父亲纳对方为妾室……
说到底这些年里徽少爷虽过得不好,三罚五骂也是常事,管的也严苛,衣着和吃食却不曾苛待。这其中老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