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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话说了一堆,眼见严光龄毫无反应,他急忙补上最后一句,“柳体似一个能文能武的将军,上的了朝堂,下的了战场,跟……先生一样!”

“……”严光龄听的发笑,他轻轻放下手中临帖,眉眼舒展,儒雅随和的望着明徽,只淡淡说道,“尽胡讲些什么。屋里有地龙暖和,把外套脱了,我今日给你启蒙一二也就算了。”

“哦。”明徽顿时羞红了耳朵尖,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年龄大了果然还是喜欢听奉承话啊!

可真等他收拾齐备了站在书案前,又不经因为内里空空,实在心虚。他颤抖着握住笔杆打算先来个一撇一捺,以严光龄的苛刻程度来说,已经算是十分的失误。

“手抖成这样能写出什么好字。”

严光龄一说,明徽心里更是没底。奈何前半辈子考试又不考这个,后来到了大学,更是全体笔记本出动,一年到头鲜少能碰上一两次笔杆,更别说之后的岁月里过的稀里糊涂,纸醉金迷……

正因为不敢下笔,所以只能胡思乱想的档口,一只饱经沧桑而温热大手紧紧覆盖在自己冰凉的指节上。“怕什么,你写不好,我还能打你手板子不成?”

严光龄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你比我儿还小两岁,他那手字也是我教的。”

明徽被那只手握着下笔于宣纸上,行云流水间却有种被掌控全身的紧迫压力。严光龄是个常年混迹于战事边缘的文官,靠科举出身,以清流自居,却也是个身形高大而有威视的男人。

他侧眼悄悄去看,严光龄只微微蹙着眉心,目色深邃,五官端正而儒雅,蓄着符合当下年龄的短短胡须。因为太过正派,明徽反倒越发的别扭起来。

沉水香的淡雅的味道氤氲在空气中,彼此间靠的太近,相隔寸许的距离,温热潮湿的呼吸交错混合着漂浮在明徽敏感的心尖上。严光龄似是把那复杂的一个字写完了,落下最后一道笔画时,他低头凑近明徽的耳根处说道,“你要是我儿,今天可真要打你板子了。”

“啊……”

明徽猛然回神,瞬间的惊愕反到被一种名为欣喜的情绪覆盖。严光龄握着他的手,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徽”字。只因笔画复杂,难怪他出神想入非非了那么久。

“徽字乃美好之意。”

严光龄缓慢松手,犹豫片刻后,还是把一旁的金刚经递到明徽跟前,并且严厉的嘱咐道,“以为你是紧张,生了惧意。可归根到底还是心不够静,想的太多。今日我教你再多也没用,还是老老实实的先临帖静心吧。”

“……”明徽神色微变,顿时耷拉下一张苦瓜脸。心里默默肺腑,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他又不是柳下惠,靠这么近那能不多想。

靠,还真没王法了!

《金刚经》约摸有五千字左右,四岁的严光龄手掌还没发育完好,就能从天亮写到天黑,平均每日写个五百多字,好给父亲大人交差。累的手都打哆嗦了,也没多说一个字。

今日十六岁的明徽也想效仿一番,可从中午直到日落西垂,门外的阿甫来传话吃晚饭时,他也就刚一笔一划的写了百字有余。

一股莫名的干劲和倔强意油然而生,严光龄在众目睽睽下收他做徒弟,他还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