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深眯薄了双眸,真心实意地笑了笑:“我家妹宝好聪明啊。”
他两只手掌撑着地,脸庞往上仰,为了更好地看见她:“没错,人是我找来的,是为了保护你,和跟踪,八竿子打不上。”
妹宝眉棱一蹙,为他面不改色的强词夺理。
“梁鹤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他掰着假肢坐正,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妹宝,我才是你的丈夫,我今天一整天,都为给你准备生日惊喜在奔波,可你却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冷待我,质问我,你看看这满屋玫瑰,餐厅里还有生日蛋糕,我准备的礼物……你都看不见,你是没有心吗?”
妹宝颤颤嘴唇,为他如此理所当然的控诉:“你、你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吗?”
“何错之有?”他又抬起眼皮,沉沉地凝望她,“那夜的车祸你也一起经历了,我的余悸比起你来,只多不少,你在国内、在学校、在家里便罢了,便是你去捣鼓你那工作室,我也从未阻拦,可照片上的你是在哪里呢?”
“已经脱离了我承诺你的范畴。”
“再者,你是我梁鹤深的夫人,身边有保镖随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出个门还六七八个保镖呢!你……”
“够了!”妹宝打断他的话,齿缝咬出因愤怒而哆嗦的音节,“你找人跟踪我,那是从墨尔本开始的吗?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墨尔本的呢?你才是演技派影帝啊!你明明早就知道,还装模作样的,我真是要谢谢你配合我的表演,也真是要谢谢你给了我无微不至的保护,可你让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傻子!”
梁鹤深被她的咆哮扼住了咽喉。
“你要给我派保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笃定我会拒绝吗?如果有道理,我为什么会拒绝呢?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吗?你不就是害怕我发现你这些算计吗?”
“算计?”梁鹤深被她连续不断的问题砸得晕头转向,但还是马上抠出了关键词重复,喉结一滚,亡羊补牢般做解释,“我知道你要去墨尔本,是纯属偶然,那天我开车……”
“你不要再狡辩了!反正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你心思缜密、八面玲珑,我不是你的对手!”妹宝鼻尖酸出了汁水,抬手捂住了耳朵,“我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们的观念和世界完全不同,是我太天真了,室友、蟑螂还有跟踪,我都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因为关心则乱,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哪怕这份爱让人窒息,让人恐惧,让人讨厌!”
很长一段话说完,妹宝喘出一口气,又带着啜泣声继续:“可是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项目,那是多少人的心血啊!我怎么有资格代替老师,代替大家说原谅你!梁鹤深,你的掌控欲是不是应该有个限度!”
“什么项目?”这场闹剧直到此时,梁鹤深才算摸到了症结。
然而妹宝已经不想再搭理他,铁证如山摆在眼前他都敢矢口否认,她怎么斗得过他?
恰逢包里手机叮响一声,妹宝摸出来看,只一眼,飞快转身上了楼梯。
“妹宝!你说清楚,什么项目?”梁鹤深忙去扶墙,磕磕绊绊站起身。
到三楼,卧室门紧闭,从衣帽间的方向传来窸窣声响,刚走过去,妹宝便拉着行李箱出来,狠狠撞过他的肩膀。
脚下一跄,梁鹤深去扶墙的手又落了空,“咚”的一声闷响,人就摔倒在地。
妹宝心下一惊,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可就在他那只手即将放上来时,她又猛地收回。
视线相对,一上一下,却毫无旖旎。
眼泪自眼眶淌出,妹宝抬手抹过,哽咽着说:“就这样吧,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梁鹤深终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