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9(“渡、渡、渡气嘛。”...)(2 / 2)

大梦 伊人睽睽 14331 字 2023-10-31

她此时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渴望”“想要”、心中急于抒发的焦躁,占据了缇婴所有想法。

水流潺潺,江雪禾努力定神,脑中却一派混乱。他少有的茫然,却在心乱间,唇间被少女重重咬了一口。

他眉心一跳。

他知道她的坏,便努力不上当。但她紧接着就示好一样,用舌尖轻轻一舔。他无意中瞥一眼,心乱不受控,所有心神化为烟云消散。

他张口想说什么,缇婴趁机凑来,舌尖点进去。

唇齿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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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额上渗了汗。

他整个人开始出汗,他有何等丰盈的灵力,此时却在缇婴的胡闹下,开始呼吸不畅,一重陌生的悸动渴求,袭向他。

她又缠又抱,唇齿试探,天然无邪,而他在这般纠缠下,步步后退,且不禁的,身体中的热活了过来。

一刹那,隐晦的不能道明的羞耻与欲,让江雪禾周身黑气控制不住。

他瞬间感觉到了鬼怪们吞噬他神魂的痛。

那种尖锐的让他浑身战栗并呼吸不了的痛……也许正是缇婴要他感受到的。

江雪禾艰难的、费力的,忍着所有欲与折磨,紧紧扣住缇婴,手指掐入她臂间。

他从来舍不得伤她,从来对她分外怜爱,所以缇婴并不觉得自己欺负师兄,师兄会如何反抗。但是此时手臂被掐的痛意,让缇婴颤抖着睁开眼,舌与唇仍眷恋地想贴着他。

她这才发现师兄体温一时烫一时凉,看向她的这一眼,温润荡然无存,鬼气森郁快要吞没他。

缇婴怔忡。

他好似分外痛苦,脸上的绯意与苍白交错,视线低垂,缇婴顺着他目光看去,这才骇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师兄的臂腕袍袖处,一片绯红艳丽。

那当然是血。

他受伤了?

她只是吃点好吃的,他怎么就受伤了?

缇婴迷糊不解,却因为看到大片血红,而不敢再凑上去贴他的唇。她失措间,一片粉蓝色布条倏地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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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缇婴被施了术法,被用落水的布条捆绑住了手脚。

再下一刻,江雪禾提着她出了水,他呼吸很乱,却压抑着,一手撑在木桶边缘,微俯身,战栗间,缇婴都担心他一个不妥,带着她一起摔回木桶中。

但江雪禾毕竟可靠。

他抱起被捆得动弹不得、全身湿漉的小姑娘,不讲什么规矩了,远离那片让他心悸的热水,横抱起她回床榻上。

再再一刻,缇婴被无情的师兄丢在床榻上,鼻尖都要被木板撞痛。多亏她看他脸色不对,十分机灵地往床榻里一滚。

最后,缇婴低头,看到捆绑自己的布条,登时脸黑:讨厌。

绑她的,不就是她在他床上发现的属于她的发带吗?

他又用她的发带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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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你、你放开我!”

江雪禾不理会她。

他来不及换衣,来不及清理二人身上的水,缇婴在旁哇哇跳,并仍偷看他被咬得通红的唇。江雪禾只是坐下,快速入定,进入自己的识海,去检查黥人咒。

他生怕黥人咒在自己虚弱的此时,彻底压制住自己,在自己体内猖狂吞噬。

他不能失控。

绝不能。

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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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见江雪禾一句话不说就入定,他苍白的脸,在他入定后,更显颓然。

鬼气裹挟,空气湿冷,缇婴隐隐听到鬼怪的桀桀嚎叫,并看到江雪禾身上反复出现的血痕。

她这才知道后怕。

可她、她也没做什么啊……

缇婴如此心虚,又怕自己害了江雪禾,她惴惴不安,在床上如虫般挪动,一点点挪向师兄。

挨到他身边,脸颊贴在他委垂的湿漉袍袖,缇婴才觉得安全一些。

虽然湿衣湿发让她不舒服,她却仍乖乖地依偎在江雪禾袍袖下,没再乱来。

缇婴偷偷看他袍袖上的血红,见那里颜色没有继续深,她才安慰自己,也许师兄已经控制住了。

好奇怪。

她就是玩一玩,他怎么就这样啦?

不解的缇婴躺在床上,渐渐的,她感觉到鬼气在减弱,师兄身上清冽的雪香开始拂入她鼻尖。

她贪婪地重重嗅一下。

她好喜欢他施法时无意间散出的这种清香,她还偷看他的唇。

心虚是有的,心跳加快也是有的,心慌还是有的。

但依然渴望。

缇婴在直直地看他唇角时,看着看着,她竟有些困了,眼皮耷拉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缇婴在半睡半醒间意识模糊地跌了一下,清醒一刻,她感觉到有道目光在看着她。

缇婴:“……”

大于心乱的心虚与后怕,到底难逃。

缇婴硬着头皮抬起头:“师兄,你没事啦?”

江雪禾俯眼望她。

她假装关心他:“你手臂上有伤呀?”

江雪禾笑一下。

他笑得她心惊肉跳,又禁不住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对上他目光。

少年师兄气息已经平复,凌乱的鬼气被收回去。他状态仍不算好,脸仍是雪白的,但缇婴看一眼他被咬出血的唇,便睫毛乱颤个不停。

他眼睛幽静漆黑,与往日的清静澹泊不一样。

但他垂下的眼波如春水,仍让缇婴看一眼,便口舌皆燥。

他看到她脸红了。

他洞察她的坏心思。

江雪禾微俯身,轻声:“怎么了?”

缇婴目光闪烁。

江雪禾声音柔而哑,情绪却莫测:“还是神魂痛,要师兄渡你灵力?”

缇婴触上他幽魅清泠的乌黑眼睛。

她害怕了。

她慌道:“不、不,没有痛。”

江雪禾撩目,仍是柔声细语:“那怎么刚才就痛呢?”

他这般温柔,看着与往日无恙,缇婴却觉得,他一定是生气了。

她支支吾吾,有些害怕生气的江雪禾。

她半晌,咬牙撒娇:“师兄,我不舒服,你解开绳索,抱一抱我嘛。”

她像纸老虎一样,想发火,却不敢,便声音甜软:“你怎么老是捆我嘛?”

江雪禾俯得更近:“我为何总是捆你,你不知道?”

缇婴仰脸。

她小声:“我错了,你抱一抱我。”

江雪禾柔声:“小婴,你这次过分了,我是要罚一罚你的。”

缇婴一哆嗦,赶紧:“大人不和小孩儿计较!”

江雪禾不语。

缇婴又尝试着哭:“我不舒服……”

江雪禾:“不让你吃些苦,怎么能叫罚吗?”

缇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又没做什么嘛……那、那,看到一颗特别好吃的糖,难道你就不想去舔一舔吗?不想试一试吗?”

江雪禾:“你就不怕想吃的糖有毒?”

缇婴自信无比:“怎么会呢!”

江雪禾:“今天觉得这颗糖好吃,一定要吃到;明天觉得那颗糖也好吃,别人不给,你也非要,是也不是?”

缇婴虚弱:“我哪有那么坏嘛。”

可她也没否认。

江雪禾慢慢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缇婴的自信被他无视后,她眨眼睛:“渡、渡、渡气嘛。”

江雪禾:“你再想想。”

缇婴呜咽,语塞半天,答不出他要的答案。她只好如蚯蚓一般扭动,试图装可爱博取他同情。

她用自己最甜美的笑容、最伶牙俐齿的嘴巴、最软乎的声音,支吾求他半天。

她当然狡黠地知道自己哪里惹人怜爱,她便可可爱爱求他不要罚她,说他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哥哥。

江雪禾唇角浮起一丝微妙的笑。

他轻声细语:“我若非要罚你呢?”

他气息拂下来,可他根本不抱一抱她,也不揉她,不碰触她。缇婴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都因他这种折磨人的靠近而痒起来,却求不得。

缇婴有些急。

她大义凛然,忍痛挺胸:“那我怎么对你,你如何对我好了!罚吧——”

江雪禾一怔:“还在使诈。”

她认真狡辩,说自己愿意被罚。

江雪禾微笑,一字一句,气息烧上她耳尖:“这是罚?还是奖励?”

缇婴闭着眼装傻,哪里知道师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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