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身姿挺拔,阔步走在最前方。
他熟稔地穿梭於宫道之间,连太监通报这一环节都省了,径直向着大殿内行去。
所过之处,宫人们纷纷侧目,却又不敢多言,只因知晓这位擎天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宇文成龙紧跟其後,刚至殿外,一眼便瞧见那如铁塔般伫立丶担任护卫的宇文成都。
他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抬手,脸上堆满笑意,高声招呼道:“大哥。”
宇文成都听到熟悉的声音,侧目望去,见是亲弟,冷峻的面容上瞬间破冰,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微微点头示意。
他心中暗自揣测,此次陛下同时召见宇文成龙和武信,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瞧这阵仗,宇文成龙说不定能再度得到重用,如此一想,宇文成都心里头满是为兄弟高兴的劲儿。
只盼宇文成龙此番能抓住机会,莫要再惹事了。
武信踏㣉殿内,抬眼望去,却见杨广正独自坐在龙椅之上发呆,眼神似是飘向远方,仿若沉浸在某些沉重的思虑之中。
武信轻咳一声,声音不高,却透着恭敬,轻声喊道:
“陛下,臣来了。”
杨广仿若从一场悠远的梦境中惊醒,缓缓回过神来。
目光在来人身上一扫,看清是武信后,神色稍缓,抬手说道:
“是少诚啊,赐座。”
宇文成龙亦步亦趋地跟进殿内,满心期许着也能如武信一般得个座儿。
可左等㱏等,却没见杨广有任何表示。
他眼巴巴地瞧着,心中暗自腹诽,怎就单单不给自己赐座呢?
正纳闷间,杨广仿若洞悉了他的心思,目光如电般扫来,开口道:
“你站着就行,万一再给你赐座,你岂不是要飘上了天?
哪天兴致上来,再去整个皇帝当当,到时候,可就没人能救你宇文家和程家了。”
这话一出,武信嘴角微微上扬,差点笑出声来。
不愧是广哥,这阴阳人的本事可真是炉火纯青,杀人不见血啊。
宇文成龙站在原地,只觉脸上一阵滚烫,那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满心委屈,不给坐便不给坐,何苦还要这般当众羞辱,阴阳怪气地刺他一番。
唉,只怪自己先前行事莽撞,落得如今这处处遭人拿捏的境地,真是悔不当初呐。
调侃了一番宇文成龙,杨广这才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开口道:
“不久之前,那东突厥人竟干出了丧心病狂之举,杀了我大隋和亲公主,还将其首级送了回来。
公然挑衅我大隋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信听闻此言,目光瞬间锐利,微微一变间,寒意四溢。
这东突厥人胆子竟如此之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
宇文成龙更是热血上头,直接撸起袖口。
那架势彷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与东突厥人拼个你死我活,大声嚷道:
“陛下,王爷!
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一定让东突厥人知道後悔两个字怎麽写!”
他早就盼着这一刻了,敢杀和亲公主是吧,国雠家恨此刻已然熊熊燃烧。
放心,绝对不会让其白死,他定会用手中利刃,教那些东突厥人好好做人。
让他们下辈子,哦不,是这辈子都後悔投生为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