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襁褓,向外走去。
“你去哪?”
“你看不起我,我不住你这。”
凌晋皱起眉,“我不过点明事实,这就受不住了?”
周溪浅豁然转身,“你既然认为我这么卑劣,今天又为什么要帮我!”
少年的声音激烈,竟透着委屈。
凌晋看着周溪浅泛红的双目,平静道:“我说的,是所有知晓你离家出走的人都会臆断的。可你来我府上后,周记未捎来只言片语,没有任何规劝安抚,只有我知道。”
周溪浅愣住了,嘴角仍挂着不屈,一双红目怔怔看着他。
凌晋缓缓道:“周溪浅,你与你伯父不合,我希望你能与我说明原因。但,你是我的属下,你遇不公,我会护你。”
此时,紧闭的大门被推开,梁蔚抱着一坛酒一脚踏进门内。
周溪浅心绪激荡,骤然看到外人,一时有些怔忪,连凌晋也微微一怔,梁蔚感到气氛有些古怪,犹豫着要不要缩回那只脚。
还是周溪浅哑着嗓子先开的口,“梁大哥怎么来了?”
“……殿下让我给周小公子带葡萄酒来。”
周溪浅垂下头,有些不敢面对身后的凌晋。凌晋来到梁蔚身边,看向门外,“怎么还没停?”
梁蔚苦笑,“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停。”
凌晋打开酒坛,葡萄酒馥郁的香气盈入室内,他看向周溪浅,“喜欢喝?”
见周溪浅没回答,凌晋道:“若不喜欢,怎么巴巴跑去那里?”
周溪浅看着凌晋,长睫颤了颤,眼圈再一次渐渐红了。
凌晋仿佛勾了一下唇角,他将酒坛拿到周溪浅身边,对梁蔚道:“在这里摆膳吧。”
很快,侍女举着纸伞鱼贯而入,周溪浅不大的屋宇拥挤起来,侍女动作轻快地摆好碗筷,鲜红的酒液倒进银瓶,一切准备停当,侍女们对凌晋行了个礼,退了干净。
连梁蔚也一并退了出去。
凌晋一指两人的案几,“周小公子,本王请你用膳?”
周溪浅跟着他坐到了自己的席面上。
凌晋也不理他,给自己倒了一盏酒液,自饮自酌起来。
寂静的室内渐渐响起觥筹交错的窸窸窣窣之声。
凌晋听见不远处传来酒液倾倒之声,不用看,就能想见那小东西馋酒又不敢痛饮的模样,思及次,凌晋疲惫了几日的身心,竟奇异地松懈下来。
案上酒清肴丰,屋外雨声潺潺,兼一个刚哭了鼻子的小东西安安静静的用膳声,实在令人舒缓。
凌晋饮尽杯中酒,漫不经心道:“那个旧襁褓是怎么回事?”
周溪浅下意识捏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里面藏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他低声道:“我母亲留给我的。”
凌晋看了他一眼,周家乃大族,纵是妾,留下的也不该只有一个旧襁褓,可看周溪浅的样子,分明只有这一个可凭感念的东西。凌晋道:“那日王寻丢到树上的,就是这个东西?”
“嗯。”
“怎么就丢树上了?”
周溪浅沉默片刻,“我们发生了口角,他就丢到树上了。”
凌晋突然轻笑了一声。
周溪浅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就听凌晋道:“你这小东西,瞧着睚眦必报,对那小子倒留了几分情面。”
周溪浅将手中的筷子捏紧,低声道:“我没有。”
不知是否认自己睚眦必报,还是否认自己厚待王寻。
凌晋淡淡道:“没说你不好。今日除了吃葡萄,还有什么感想?”
周溪浅看了他一眼。
“说。”
“为什么五年前的文书这么难找到?”
“因为文书如海。”
“那为什么不分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