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阻塞住了我们身后的山路,我们不用担心被追击了。”
周溪浅弯起了嘴角。
凌晋将手搭在周溪浅颊畔的窗沿,“所以想吃点什么?他们正准备埋锅造饭。”
“我想吃鱼。”
“大概不行,还有别的吗?”
周溪浅探出头往外瞧,“你们是不是猎到了什么东西?”
“两只兔子,还有一只野鸡。”
周溪浅眼前一亮,“我要吃兔子!”
凌晋勾起唇,“嗯,抹上蜜如何?”
“嗯!”周溪浅向凌晋探出半边身子,“晋哥,我们要在这里停多久?”
“吃完饭就走,以免再遇到泥石流,你想下来吗?”
周溪浅道:“脚好疼。”
“我扶你。”
周溪浅立马翘起唇角,“那我就下来。”
凌晋将周溪浅半抱着扶下马车,将他抱到车辕上坐下。周溪浅仰起头,天还是阴沉沉的,看起来还会有雨。不远处,凌晋的亲卫已架好炭盆铁网,将兔肉片好,铺网,刷三道蜜浆,撒西域香料,不出片刻,亲卫以小碟盛着四五片兔肉端到了二人面前。
凌晋先举箸尝了一块,才对周溪浅道:“味道尚可,你尝尝。”
周溪浅拾起另一双长筷尝了一片,兔肉极薄,脂香味足,齿颊留香,周溪浅忍不住一连吃了三片,凌晋见周溪浅将小碟里的炙肉都吃尽了,便对亲卫道:“做得快些。”
一只兔子肉腴美处不多,余者如兔腿皆肉质紧实,不宜片薄,亲卫便整根裹上厚厚的香料,炙到焦香,再端过来给二人。
周溪浅将韧劲十足的兔子腿吃完,发现远处的山道上,出现了一群着甲的士兵。
凌晋也发觉了,他起身向远处眺去。
山路上军队庞大,人数逾千,队中无旌旗,不好辨认身份。凌晋的近卫悄无声息地向凌晋靠拢而来,梁蔚道:“殿下,不像是巡防的人。”
队伍中间一人骑高马,凌晋定睛看了半晌,突然道:“是舅父。”
声音掩不住讶异,他偏头对梁蔚道:“梁蔚,先去打声招呼。”
梁蔚纵马跑下山路,与对方交涉起来,远处庞大的队伍微微停滞,紧接着,队中骑马的人驱马来到队前,甩开队伍向着凌晋方向飞驰而来。
及至近前,凌晋迎上前去,行晚辈礼:“侄儿见过舅父。”
王渊立马翻身下马,他高峻挺拔,年逾不惑却不见老态,见到凌晋,一双锋利鹰目映出笑意,拍着凌晋的肩笑道:“你小子,怎么在这?”
凌晋探查白梨坞乃皇帝密令,不便告知王渊,便笑道:“来查徐州边防,原想着图近走山路,谁想到遇到了泥石流。”
王渊神情一敛,“可受伤了?”
“不曾,倒是一下属伤到了脚,舅父怎么在此?”
王渊凝眸看向不远处的泥石流坍塌处,“属下来报,徐州界被雨水冲毁了山路,此处乃前往前往徐州最近之路,可一日直达,不可有阻。”
此乃王渊与凌晋心照不宣之事,徐州乃降州,又北临胡人,地处边境,从朝廷让凌晋与王渊共辖之策上便足见对徐州的堤防与重视。
凌晋颔首,“确应尽快通开。”
王渊道:“这几日随时有雨,恐还有坍塌,我在不远处安了营寨,你若不急着复命,便前去休憩几日。”
凌晋笑了,“正好下属有伤,那侄儿便去叨扰几日了?”
凌晋两度提及下属,王渊便笑了,“什么下属?这般得你重视?”
凌晋折身来到周溪浅身旁,将他抱下车辕,扶着他来到王渊身旁,“这是安北将军、扬州刺史王大人,还不快见礼?”
王渊从凌晋相扶的臂膀扫向周溪浅的脸庞,眼角的细纹微微一动。
周溪浅抬起幼圆的杏眼,“安北将军。”
“这是谁家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