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作业变多,向春生也很久没有练字了,陈念荒送得那本字帖也不知道被压在那本教辅下面,她的字没有太大退步也不会有什么进步。
对此还是没有太大的自信,所以当别人从她书桌边走过时,向春生习惯性侧着身子把试卷挡住。
顾长靳的位置很微妙,他的排名很靠前,按理来说应该在向春生的前面,可却因为班主任对他身高的考量被安排到向春生后面,只要他视力还行,就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她卷面。
她的肩膀受到了一个微弱的力,向春生回头,他正在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让人很难不联想到湿漉漉的流浪小狗。
顾长靳的笑弧很完美能恰到好处露出白净的牙齿,看上去很如沐春风,可是他的眼神总是格格不入,带着点难捱和悲伤。
“向春生,我能参加吗?”他问得小心翼翼,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拒绝。
向春生冷淡地回:“可以,现在还缺两个人。”
语文老师说完辩论赛的事宜后没什么人报名,向春生第一次主动选择举手,她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正愁没人报名。
她对顾长靳参加没有任何意见,也不觉得他另有目的。
顾长靳的语气有一点丧丧的,小声念叨:“我很想去,但是就怕影响到了你。”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够向春生一个人听到。
“?”向春生一脸疑惑觉得有点好笑,“你能影响我点什么?”
她不觉得一个顾长靳能有什么威胁。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顾长靳的语气听上去还带着点委屈,讨厌到连招呼都不打,讨厌到连话都不和我说。
向春生愈发弄不懂了,她什么时候表现出来的?立马反驳:“嗯?没有很讨厌吧。”
“一般般。”他还没有重要到向春生上升到特别讨厌的程度。
顾长靳甚至连讨厌都排不上名号。
听到这句话后,顾长靳肉眼可见的心碎,左手放在了膝盖处,干瘦突出形销骨立明显的地方,狠狠地压着。
顾长靳的瞳孔颤抖,眼白上的血丝逐渐模糊,喉骨清晰地滚动,他宁愿被向春生讨厌也不要毫无作用,一直这么被忽略,像个没用的行尸走肉。
他的呼吸声明显,急促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那是受伤到极点的予舍予求,最后不甘心固执地开口问:“向春生,你讨厌什么?我都可以改。”
顾长靳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些缺点恶心,是不是他的血液本就低贱,他想要把这些统统洗刷干净,只要是向春生讨厌的东西,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病态地追求一种面目全非的情感,包括厌恶也包括喜爱,你可以恨我致死,也可以暴烈地爱我。
而她,无功无过,毫不在意。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向春生把头转了过去,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