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瑾,难怪先前不管我怎么求你都不让我见,敢情是家里藏着位天仙,怕别人看一眼就惦记了去。”
温芙见这位清秀公子起先直盯着她瞧,而后又不知在裴珩耳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一时颇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去了。
裴珩见孟显没个正形,一把将他从耳边推开不欲同他多做解释,只道:“今天不能陪你了,我先带我夫人回去了。”
孟显见他这就要走,忙拉住他,急道:“别啊!来都来了,你带上嫂子一块坐坐聊聊天呗。”
裴珩微微皱眉,正想说跟你有什么好聊的,然话未出口却见孟显突然招了招手,朝他身后喊了一声:“诶沈兄,好巧啊!你也在这”
孟显是个文人,素来喜欢舞文弄墨,他上个月去参加京城里的诗会,偶然间与沈墨怀结识,两人曾当面交流过诗文,孟显知晓他文采过人,心里一直十分欣赏他。
一旁的温芙听到孟显的话,身子倏然一僵,她慢慢回过头去看,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那不远处站着的不是沈墨怀又是谁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墨怀方才为了追上温芙,脚步略显匆忙,他在拐角处看到她的衣角时,险些就要把“阿芙”两个字叫出口幸好及时看到了立在她身旁那道身影,才刹住了口
他看了一眼温芙身旁的裴珩,她的那枚珍珠耳铛,被他包裹在手心,藏在衣袖之下紧紧攥着。
下一息,只见他上前几步,朝孟显礼貌一笑道:“孟二公子,好巧。”
说完,又状似惊讶的看着一旁的裴珩和温芙道:“裴世子,好巧,是特意带夫人来这家茶坊喝茶的吗”
说着,又礼貌地朝温芙微笑颌首,温芙亦是点了点头,两人生疏问候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方才还共处一室。
孟显抢着答道:“是啊是啊,不过沈兄你刚中了状元,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多人去你家中拜访恭贺才是,怎的还有雅情雅致出来独自在这里喝茶呢”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孟显的话,裴珩目光明显一顿。
他的脑海里不由就回想起上元节那夜,沈墨怀将他的妻从火场里救出来,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他当时还颇觉得不是滋味。而今日好巧不巧,他们二人还都在这家茶坊里。
他心下生疑,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目光中突然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温芙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袖下的手也微微握紧着。
她微微垂下眸,面上和往日并无二样,然她面上虽淡定自若,实则内心早已心跳如雷。
沈墨怀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从头到尾都刻意没怎么去看温芙,反而是一直直视着裴珩,他的眼神之中也丝毫不见闪躲,只见他随意编了个借口温笑道:“孟兄说笑了,我此番是来见我恩师的,此次科举能中,还要多亏了他多年来不留遗力的将知识传授与我,并且一直指导我鼓励我。”
裴珩试探道:“哦既能教出沈兄你这位状元郎,那想必你的恩师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不瞒沈兄,圣上曾给我看过你的策论,的确见解独到,沈兄方才既说是受了恩师影响,裴某倒是对你这位恩师十分好奇,今日恰巧同在此处,不知沈兄能否引我们见见”
“是啊是啊,我也好奇,择日不如撞日,沈兄能否让我等也见一见”孟显眸光一亮,别人好不好奇他不知道,但他是真好奇。
听到三人对话,温芙长睫不自觉微颤了下,袖下的手也瞬间握得更紧。
沈墨怀的眸光之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错愕之色,他顿了一瞬,随即回道:“恩师为人低调,不喜见生人,怕是要让二位失望了,怕他久等,沈某也先告辞了。”说着,他双手作揖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周身顿时安静了下来。